“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!”石老抬起的手颤抖了半晌,终是无力地垂下,“唉!孽徒啊!” “寿元将尽又如何,若这辈子当真无法渡劫飞升,那也是我们的命,我和你说过多少次,不要沾染那些邪门歪道!我还以为你有心悔改,没想到你竟然在暗中搞了这么多手脚!” 马蔺就是当初误入此谷的散修之一,他本是石老当初收的关门弟子中天赋最高的一个,学习炼丹之术手到擒来,甚至隐隐有了超过当年石老的架势。 当初石铁斛本无心创立圣药谷,但耐不住一心想创宗立派的马蔺反复劝说,这才有了圣药谷的建成。 过往圣药谷的大小事务,也几乎都是马蔺在操持,他一开始确实兢兢业业呕心沥血,将圣药谷里里外外都安排得妥妥当当。 直到那次石老渡劫未成以后,一切便逐渐偏离了轨道。 渡劫后期的石老有次机缘巧合,触碰到了飞升的契机,可不知为何,天边劫象只是一闪而过,劫云未拢即散,雷劫未响即消,石老忙飞身前去查探,却被天地规则震回了谷中。 结果石老渡劫未成,还受了重伤,他就是在那一日,一夜花白了头发,寿元也飞速流逝,堪堪只余下了几载。 可不过堪堪过了一日,闭门疗伤的石老就好似突然看破了红尘。 自此以后他再也不提渡劫飞升一事,反倒是在内谷安心度日,连炼药一途都弃了。 年复一年,日复一日,石老的寿元逐渐走向了尽头,最后他干脆隐入内谷,彻底不理世事,谷中事务也几乎全数都交由马蔺定夺。 但马蔺却无法理解,师父修道万载,为何到了最后关头,竟甘心凄凉而终。 师父和他说,他渡劫未成的那次,窥探到了些许天机,得知了他们圣药谷之人,本就没有半点飞升的命数。 除非,能等到带他们逆天改命之人,可那人许是早在万年前,就烟消云散了,他们只得在凡间轮回等候,就是不知此生,还有无相遇的缘分。 “命?我得道修仙,为的就是渡劫飞升成就大道,师父你却告诉我,我苦苦修炼,最后竟是为了换得一个寿尽等死的结局?” 马蔺抵着石壁缓缓地站起身子,他早就失去了先前儒雅的姿态,脸上露出了瘆人的疯狂之色。 “我做不到!既然等不到逆天改命之人,那我就要自己当那个逆天改命之人!” “师父!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圣药谷啊!我打探到了灵种之威,特地派出了服用过归灵丹的师弟们,他们的身体果然存纳了灵种,现在只要将他们五人蕴含灵种之力的精血溶于丹炉之中,我定能炼出飞升丹!届时我们内谷的那些师兄弟,定可全数飞升!” 原来真正想用同门弟子血肉炼制飞升丹的丧心病狂之人,竟是马蔺。 马蔺说着疯言疯语,转而看向灵纤纤的眼中,溢出了偏执的血红,他嘴边露出一抹狞笑,“若师父你实在舍不得他们,那出手把她拿下也一样。” “混账东西!”石老忍无可忍,一掌击晕了马蔺。 石铁斛有些心力交瘁,他窥探了些许天机,但又不可透露半分,当初马蔺创谷有功,发生的这一切也皆是命数所致,他不可当真取他性命。 所幸灵主再现,万般是非对错自有灵主定夺。 石铁斛走到灵纤纤身前于她行礼作赔,“吾徒马蔺的心魔由我圣药谷而起,若有冒犯之处,还望灵……小友,能勿怪罪。” 这称呼唤得他是左右为难,甚觉惶恐,可又无可奈何。 灵纤纤心中大惊,眼前这位这可是渡劫后期的圣药谷谷主,她慌忙摆手虚扶,“使不得,使不得,石老您快起身,幸好您及时出谷,他还未能铸成大错。” “唉。”石老起身抬头,似乎还有些担忧,“其实当初我渡劫未成之后,便瞧出他心性偏转的苗头,于是就断了他的修炼,将他遣到这外谷好生磨磨性子,马蔺在外谷也确实一直安分守己,听说还救了不少附近的村民,本以为他是痛改前非,没想到竟是……” 怪不得马蔺先前所言,细想起来就会发现漏洞百出,“那圣药谷延之事,莫非石老都不知情?” “圣药谷延?”石老面露难色,心里不自觉地浮出了一丝羞愧,“我确实归隐多年,马蔺每次传讯也只提及些施药救人之事,其余的……我也只让他关注过灵言宗宗主是否飞升一事,而他已许久未曾提及,我还是今日听你们之言才得知此事。” 石铁斛虽是个渡劫后期的一谷之主,可他从来志不在此,他也着实没有料到,马蔺会对灵言宗的灵种动了心思,竟把灵堇飞升渡劫的消息都压了下来。 看来圣药谷实际是被马蔺暗中控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