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。 五年以后,失踪已久的汪曼春忽然回了上海。汪芙蕖欣喜万分,也不再追究孩子的事了。苏州的这处房子也是汪家的,还是汪芙蕖主动提供给外侄孙女居住的。 “妈妈,外叔公呢?”珍儿问道。“云姨说你和外叔公会一起来看我。”她口中的云姨就是帮她推秋千的那个女子,曾是汪曼春的贴身丫鬟,后被汪芙蕖派到苏州来照顾孩子。 “外叔公他……”听得女儿提起叔父,汪曼春心中悲怆,鼻子一酸,眼中已觉湿润。“他……”她哽咽着说不下去,只是凄楚地盯着桌上的骨灰盒。 珍儿年纪不大,但却极为聪明,见母亲这般神情,又看了看桌上放着的贴有外叔公照片的盒子,霎时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。“外叔公是不是没了?”还未等汪曼春回答,她已经伤心地哭泣起来了。 汪芙蕖其实对这个外侄孙女挺好的。更何况汪曼春没有嫁人之意,这个孩子很可能就是汪家唯一的血脉了,所以他对待珍儿也如同对待汪曼春一般疼爱,因而在孩子心中留下了一个慈祥长辈的好印象。 汪曼春劝慰了女儿良久,好不容易才使她止了哭声。 汪曼春并没有把她叔父的骨灰葬在婶母的墓旁。汪夫人是因为得不到丈夫的爱才郁郁而终的,汪芙蕖为此对亡妻怀有深深的愧疚。汪夫人临死时留下遗言,与丈夫生生死死不再相见,可见其对汪芙蕖怨恨之深。汪曼春自是不会把叔父的骨灰葬在婶母的墓边,令她的婶母死不瞑目。 后院中有一树寒梅开得正盛,红色的花瓣鲜艳如火。红梅旁有一株粉色月季,也开得极好,红粉相映,尤为赏心悦目。汪曼春在树下挖了个坑,将骨灰盒放了进去。汪家的人都爱梅花,她相信叔父会满意这个地方的。 寒风吹过,顷刻间下起了一阵花雨,落了一地的花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