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br> “师哥表面上是在怪阿诚,其实就是在怪我嘛。”汪曼春撅起了小嘴。 “没有,我哪能怪你啊。”明楼握着汪曼春的手说。“对了,曼春……”明楼本还想问明楼明家香的事,却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。 明诚向酒店人员问到了明楼所订的包间,像离弦箭一样跑上楼,在走廊上狂奔,终于在走廊尽头找到了那个包间。明诚未敲门便闯了进来,“大哥,不好了!” “阿诚,你怎么来了?”明楼皱了皱眉,抬了一下眼镜。 明诚瞥了一眼汪曼春,说道:“先生,76号的梁处长捣毁了军统的一个据点。” 明楼心内一惊,面上却现出惊喜之色,“这是好事啊。” “梁处长抓到了多少抗日分子?”汪曼春问明诚,这也是明楼迫切想知道的。 “可能是走漏了风声,梁处长到时,早已人去楼空。”明诚回答。 “那可真是太可惜了,还是让抗日分子逃了。”明楼遗憾地说。 “先生,昨天大小姐说过,要您今天下班后立即回家。”明诚看了眼手表,“您今天不加班,大小姐是知道的。”明诚故作为难地望向了汪曼春。 “师哥,你回去吧,不用陪我了。”汪曼春脸上并无不悦之色。 “那怎么行?是我约你出来吃饭的,又怎能把你一个人丢下?”明楼不同意。 “先生……”明诚欲劝明楼,明楼不满地瞪了他一眼,他忙把未出口的话吞了回去。 “师哥,你就别让阿诚为难了。他也是为了你好,怕你回去晚了,你姐姐会责骂你。”汪曼春倒是很善解人意。 “先生,汪小姐说得对,大小姐的怒气可还没平息呢。”明诚向汪曼春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。 “师哥,我待会还有约。”汪曼春说着瞟了阿诚一眼,“今天是莹莹十八岁生日,我答应了她去陪她过生日的。所以,就算你不回去,我过一会儿也要走了。”汪曼春说。 “那……好吧。”明楼说道。 明楼和明诚离开了包间后,汪曼春走到窗边,眺望着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。“师哥,没想到阿诚跟了你那么多年,都被你带坏了。” 汪曼春才不信明诚的鬼话,若是明镜真责令明楼一下班就回家,那么明楼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,也不会敢在外面多逗留,更别说是请她这个明镜最讨厌的人吃饭了。十年前的明诚还是个青涩的小伙子,说句谎话都会惊慌不已,很容易让人看穿。如今的他,说起谎来眼不眨,心不跳,就像他说的全是真的一般。 一个多小时前,汪曼春从军统叛徒那审出了一个据点,那是一家裁缝铺。她并未立即派人去捣毁这个据点,出人意料地,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梁仲春。 “你说的都是真的?”梁仲春用一种不信任的目光看着汪曼春。 “信不信由你。”汪曼春有些着恼,“我的情报什么时候出过错!” 汪曼春的情报一向很准,深得南田洋子赏识,这也是她在76号不把梁仲春放在眼里的资本。 “可你为什么不自己立功,而是把这个情报告诉我呢?”梁仲春能从中统叛徒的身份坐到如今的这个位置,为人自然也是很谨慎的。 “你以为我想把这个功劳让给你吗?汪曼春又看了看表。在她把情报告知给梁仲春的过程中,她已看表看了不下三次了。”“明长官约了我下班后谈事情,现在离下班时间只剩下七分钟了。”汪曼春的神色有些不自然。 原来姓汪的是急着和情郎约会啊。梁仲春似笑非笑地说:“原来如此。既然汪处长有心让梁某去立这个功,那我也不好推辞啊。”汪家大小姐被明家大少爷抛弃的事曾在上海滩传得沸沸扬扬,汪曼春一时间成了全上海的笑柄。梁仲春对此事略有耳闻,再加上明楼回国后与汪曼春频繁地来往,更让梁仲春深信两人藕断丝连。因此,梁仲春倒是不由得信了几分。 “梁处长,抗日分子可狡猾得很。你这犹豫不决的,万一要是让他们得到了风声逃了,这件即将到手的功劳可就飞了。”汪曼春说道。 “你真的要把功劳让给我?”梁仲春仍有疑虑。 “情报是我提供的,你若真抓住了抗日分子,这功劳自然也有我一份。梁处长,你若不信,那就算了。不过……”汪曼春故意顿了一下,“这事我是通知你了,你若迟迟不行动而致抗日分子逃离,那么,南田课长怪罪下来,我可不会替你担责。”汪曼春抬出了南田洋子。她最后看了一下手表,“好了,下班了,我先走了。”语毕,汪曼春拎着挎包离开了梁仲春的办公室。 梁仲春再三权衡,终是下令去裁缝铺抓人了。汪曼春素来与梁仲春不睦,这次居然让功于他,实是令他倍感奇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