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得太多,也不真的清楚自己喜欢什么。 这原本是芸娘的难题,她忽然眼前一亮,“不若我来替公子找到你喜欢什么吧,无论是色香味俱全的美食,还是波澜壮阔的山水,或是名家的书画收集……这世界那么大,总有一样能吸引你的目光,得到你的青睐。” 她娘说过,人活在世上,总是要有一两个想头,才能有滋有味。 公子已拥有世间好的东西,她帮不上忙,但这点小事,她却是能帮上的。 芸娘兴致勃勃,谢馥深倒也没放在心上,但看着芸娘一边忙着打听李家人的下落,一边当真收罗了些许小玩意,有时是栩栩如生的泥人,有时是从番外传来的模样古怪的方形玩意,唤作魔方。 谢馥深并不感兴趣,却是对芸娘又会拿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而好奇,也揣摩着这件事能持续多久,看芸娘的热情,短时间内他怕是不缺乐子了。 他在听着青山汇报东北边疆的情形时,走神了片刻,待到青山停下了说话,看向他,他拿着手里的魔方起身,站到了窗前,说起了正事。 “王将军今儿便启程了吧,派人守在东都,寻个机会动手,他想要回帝都养老,可他没这个命。”谢馥深安排青山亲自去做这件事。 谢馥深极力促成了王将军回京,谁又知道,他要做的却是半路截杀呢? 青山做过很多这样的事,他从来不多问什么,但此时他欲言又止,“我让松石回来守在大人身边。” 谢馥深回头看了青山一眼,“怎么,怕我拿剑杀光了整个十二庄。” 他似笑非笑,说得话半真半假,让人无法分辨。 “青山,你僭越了。”谢馥深转身,手里转动着魔方,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的芭蕉。 青山咬了牙,离开前把消息透露给了芸娘。 松石保护的不是外来的敌人,而是谢馥深内心深渊里嗜杀的自己。 芸娘想起了韦家别院里,谢馥深染血的长剑。 她哪里没发现谢馥深的异常,只是人人都有自己的难处,这般秘密,芸娘不愿多问,便装作不知,让松石以谢馥深为主。 待到芸娘离开了崔十二庄,谢馥深才从松石口中知道芸娘乘车出门。 “小夫人说是寻着了好东西,要给公子带回来,我瞧着她今儿还特意穿了一身鹅黄的绫罗裙子,瞧着特别开心。” 他神色微冷,听了卫婆子送早食时说了几句,心情微妙,倒是有些期待。 谢馥深积威甚重,除青山松石外,极少和奴仆多言。 反倒是芸娘,温柔大度,偶尔还能开些玩笑,时常和奴仆聊些家常话,于是守拙园人人都知,芸娘替谢馥深寻着了好东西,人人也盼着小夫人回来,谢三公子的心情能好些。 * 芸娘先去寻了人牙子,寻思着买一两个能信任的帮手。 她从骊山回来,才知彩月并未去寻松石,被她质问时,彩月还振振有词十分有理,觉得是芸娘不愿听话,才惹出了祸事,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。 彩月打着自己的小算盘,想着自己时崔家三代家奴,芸娘只是一个根基不稳的外室,加之她又得了崔四少夫人的看中,便越发的轻佻。 芸娘也没和彩月掰扯,把人交给了崔道远,这等吃着碗里看着锅里,想着别家饭菜的人,是绝不可能留在崔十二庄。 但她也越发迫切了,极需素琴那般忠心耿耿又随机应变的丫鬟。 这一趟并不顺利,她是生面孔,也没有多余的钱财来打点,只得慢慢等待,约定好了下次相看的时间,芸娘便去了西市的三花坊,寻到了说是自北边而来的大厨子新开的酒楼。 酒楼的招牌菜是一道丁香闷鸭,这是一道新的咸甜口菜式,芸娘尝过,酸甜的味道中有一股淡淡的果味,唇齿留香。 芸娘让掌柜的包好,提着保温的食盒,算着时间尽快赶回去,保留这道菜原汁原味的味道。 她其实极想去的回春堂,找到老大夫询问大哥的和小妹的病情,可还是忍住了,不能让别人发现她有渠道知道消息,而且那地方只有老大夫蒙着眼去过,不要打草惊蛇。 装作什么都不知,装作还是太子需要的棋子。 芸娘这般想着,马车却忽的停了下来,在刚出城的官道上,一群地痞流氓,二话不说,拽着芸娘和车夫一阵拳打脚踢。 “避开她的脸,她可是靠着这张脸吃饭,若是伤着了,坏了主子的大事,你们全家的命都赔不起。”芸娘倒在地上,被人一脚踢到了肚子,她蜷缩着发出痛苦的□□。 勉强的睁开眼,瞧见了穿着常服,捂着嘴一脸嫌弃的李公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