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了。”小丫鬟感叹自己和主子实在命苦,没因为三小姐沾上光,却要被毁了终身大事。 可没成想,门外的唢呐声更响了,吹吹打打,像是要把一院子的阴霾卷走一样。 领头的官兵态度蛮狠,可是看到外边身穿红装走进来那人,还是不得不堆满了讨好的笑容:“四殿下,您怎么还是来了?贵妃娘娘不是说您身体抱恙,只能在府中休养吗?” 今日的墨云靖的确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,可他还是穿了繁复的新装,亲自骑着高头骏马带着十几个大箱子来到了将军府。 看到这里被官兵围的水泄不通,他也并未停止动作,而是径直越过这些人,来到大堂,先是拜会了一下花将军:“将军,小婿今日如约而至,前来求娶府上花二姑娘,还望将军成全。” 花家覆灭仅在一夕之间,花将军也没想到墨云靖竟然还愿意以身试险,这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,此时此刻,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,帝王的猜忌就犹如头顶的利剑,是他躲不开的劫难,事已至此,不如干脆放花浅白同四殿下离开,这偌大一个家里,能活一个便是一个。 他颤抖着摆摆手:“殿下说的极是,这桩婚事我自然一百个同意。这位大人,小女早已许配给殿下,这婚事是陛下和贵妃娘娘点头的,出嫁随夫,小女已经算不得将军府的人了,请大人高抬贵手,今日放她离开。” 那来查抄将军府的大人本来不想同意,可是看四殿下已然红了眼,手里握着刀反复来回的走,也不想太得罪人,终究不过是个无人在乎的庶女,干脆做个人情好了。 于是也摆摆手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就当没看到, 泪眼婆娑上了花轿,花浅白没想到自己大婚这一日,竟然也是将军府落魄那一日。大哥正在虎啸关附近带兵守卫,根本回不来。妹妹远嫁北国,他的夫君却虎视眈眈准备攻打他们国家,皇帝早就看父亲不顺眼,这次是找了个借口便来彻底拔掉这根肉中刺。 往日将军府福贵时,她未必能沾上多少光,今日没落了,没想到老父亲竟然愿意先把她撇出去,也算是最后一丝情意。 可最出乎意料的还是墨云靖,那般伤他的心,他竟然还愿意破除千难万险的来娶自己。他图什么呀? “殿下?” “夫人?”隔着红色的轿帘,墨云靖弯腰看他,他眼眶青黑,显然也被局势劳累许久没合眼了。 “殿下,我的母家已经无法为你提供助力了。”花浅白声音低沉,“我也是罪臣之女,这名号一辈子去不了的,把我娶回家,便是你一辈子的污点。你可想好了吗?” 那人的背影有瞬间的停顿,可他还是转过身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:“浅浅,不必再试探了,也不要再担心了,即使未来将军府不在了,我也一定会护好你。请你相信我,相信我爱你。” 合上轿帘,花浅白眼中蓄满泪水,那天本该是她最幸福的那天,本该如此。 但后来的发生的一切把所有缱绻爱意都毁了。 烟若感受着轿子的颠簸,手心却攥紧了剑柄,她感到一种由衷的不安,因为周围太安静了。 大街上不该这么安静,安静中却处处透露着邪气,空气中混杂着丝丝缕缕的魔气。 这一刻,烟若终于想明白将军府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陈年的骸骨。那些骸骨都是战场上收集来的啊,都是花将军一生征战的战场上啊。 随着乌云盖住太阳,骏马嘶鸣,墨云靖也察觉出了不对劲,开始勒住马头,紧张地向四周张望,却只看到了天边密密麻麻的黑色乌云。 “不,不对,那不是乌云。”他瞳孔骤然缩紧,“那是无边无际的血鸦啊。” 他曾在战场上听说过血鸦的传说,传闻那是北国的祭司们召唤出来的妖魔,能吞噬掉活人的眼睛,吸食他们的精魄。 而此时,铺天盖地的血鸦朝着无双城飞了过来。 城里的百姓四散奔逃着,墨云靖忽然想起了什么,立刻策马向将军府跑去,没跑几步,又想起了轿子里的花浅白,于是再次取出铃音石塞进她手中:“浅浅,快找地方躲起来,将军府只怕是要出事了。” “殿下,可是我害怕啊。”花浅白只是闺阁小姐,哪见过这阵仗,差点当场吓哭,“你能不能别走?” “不成,血鸦来袭,这是妖邪之术,我得带着官兵组织抵挡。”墨云靖却直接拒绝了她的哀求,“别怕,等我回来,将军府我也会照看到的,你就躲在府里别出来,千万别出来啊。” 好在轿子已经到了王府,花浅白握紧铃音石,擦干眼泪,可是看着墨云靖的背影还是依依不舍,眷恋而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