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秦曦月手腕上被扣上了一个东西,上面还带着祁长羽手心的炙热,她被烫的鼻子有些发酸。 带着灵力的血,有着这种血的人放在这里就是一个活靶子,为了吸引阿悲的注意力,秦曦月还特地在小臂上划开一个巨大的口子,血流的极快,袖子很快被染红往下慢慢滴着血。 阿悲双眼锁着秦曦月,半点视线都舍不得移开,他妖力一震,除祁长羽和秦曦月之外的人全部都飞了出去。 越流光,李古和杨辞还能稳住身形,越千由,姜子扬和山海又碎了几根骨头,一口血卡在喉头咽不下去从咬紧的牙关里溢出来。 秦曦月手上扣的东西应声破裂,祁长羽也吐出一口血,就在此是,林子里传出林子儒大声的喊叫。 “师妹!聚灵阵成了。” 秦曦月眸光一闪,吸纳着阵法内的灵力,可海总会满,她咬唇忍着筋脉骨骼断裂的疼痛继续吸纳,唇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,眼睛,耳朵和鼻孔里都往外冒着血。 祁长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,或许是修为高的原因,秦曦月只看见他唇角溢出了血,但看见他眼里的倒影,秦曦月没忍住咧开嘴笑,血还喷到了他身上。 秦曦月实在没看过自己那么丑的时候,脸上黑一块灰一块白一块,血揉了一下巴,七窍流血的样子晚上出去总是能吓死几个人的。 红缨枪破开长空,直接插到了阿悲的眼睛里,血往外溅射,他不住地惨叫,连身形都小了些。伽娜喝了秦曦月的血此刻也醒了,变大后死死咬住阿悲的背,不管他的妖力在自己身上留下多少伤痕,伽娜就是不松口。 四周没有被摧残的树木突然动起来,根部突然长大伸出泥土,四处土地裂开,牵出一具具没有腐烂的尸体,有人的,也有妖的。 粗壮的树根紧紧缠住阿悲的四肢、脖颈和尾巴让他动弹不得。 秦曦月抬头,苏植立于月下,身后长出的藤蔓裹缠着本该在庙里的木雕像。藤蔓像是长了嘴一般一点点啃食着木雕像,随着木雕像越来越小,苏植眼里的青光就越盛。 秦曦月沉默,连个笑都扯不出来,和其他人一起站在该站的位置上,双手翻飞,吸纳的灵力全部挤出在空中汇聚成一个阵符。 摆阵的几人全部吸纳了灵力,七窍流血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奇怪了,修为最低的山海甚至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。 她无奈地想,这一次又要在那不见光的屋子里躺多久。 阿悲不断挣扎咆哮着,他抬头望着已经将木雕像完全吃完的苏植,朝他嘶吼着:“不是说好了杀了他们,然后……” “我们说好了什么?”苏植身后藤蔓猛地缠住阿悲的嘴巴,“你居然相信妖的话吗?” 阿悲说不出话,只能在嗓子里发出低沉绝望的声音。 阿悲安静下来,苏植便转头看向秦曦月,可秦曦月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给他。 没了阻碍,阵法很快就成了,一道道灵力从阵法中落下扎进阿悲身体里。 扎破心肺脾脏,扎破妖丹,妖力不断外泄,他连嘶吼的力气都没有了,伽娜把他身上皮肉一块块撕扯下来的痛也感觉不到了。 他不甘地看着苏植,这个树妖明明说好了,把所有人全杀了,只留下那个年纪最小的。 修为归他,他就能成为半仙,人和木雕像归树妖,也算是物归原主。 可他又被骗了,和原先这个庙的主人骗他一样被骗了,这次半仙没成,连命都没了。 他不后悔,他骗了那些小黄鼠狼,也骗了平河县里的人,实现愿望总是要付出代价的。 阿悲化作人形,又化成最开始那只小小的黄鼠狼,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。 力竭的几人瘫倒在地,秦曦月把红缨枪当拐杖撑着走到阿悲旁边,看了半天后也没踢出一脚。 苏植过来想扶着她却被躲开。 “姐姐……”苏植伸着手想解释,但一看见秦曦月冰凉的眼神,他张开的嘴又合上,连手都垂了下去。 秦曦月转身背对着他,语气是苏植从未感受过的冷漠。 “你若不和盘托出,就不要认我做这个姐姐。” 苏植是破格被她带到玉凛山,殷岐也是担了不少压力才把他保下来,她不想让殷岐因为苏植闯出祸事被人诟病。 脑子里轰鸣的声音越来越大,秦曦月甚至听不见自己呼吸声了,对面的师兄师姐们好像也在对她说着什么,但她一个字也没听见。 她刚想问“你们在说什么”,眼前突然一黑,被忽略的疼痛此刻也涌了上来。 模糊之中她看见祁长羽跑了过来,顿时心就安了一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