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人说,白氏是安国公之女,是将门虎女,生的明眸皓齿,骄傲明艳。”题红轻声说,“都说皇上因为白氏迁怒殿下,实际上殿下和白氏并无半点相像之处。” “不只是性格,连身量长相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相像。”题红说,“却不知道为什么,皇上看到殿下就龙颜大怒。” “那你是如何将份例争回来的。”拾翠小声地问道。 “我和皇后说,皇上既然问了殿下的年齿,就是要给殿下一门婚事了,但是皇上素来不喜殿下,这婚事肯定并非良配,”题红低声说,“若是这两年殿下被那些不长眼色的欺凌殁了,殿下又是记在皇后娘娘膝下的也算是中宫嫡女,那岂不是到时候只能把皇后娘娘的宝贝女儿宝华公主嫁去了。” “宝华公主好像与我们殿下同年呢,皇后听了不由得她不害怕。”拾翠说,“姐姐果然能说会道。” “宝华公主这个封号可真气派,而且七岁的时候就被皇上亲封了这么个好封号。”题红悄声抱怨道,“不知道我们殿下能封个什么封号,嫁个什么夫君。” “只要能从这见不得人的地方出去就好了。”拾翠低声说,“妹妹没有什么可以奢求的。” “皇后娘娘一心想把宝华公主嫁给京城内的书香门第,离家又近,又不受欺负。”题红说,初春时节,开始换季了,她拈着针线,做了一会衣服,然后目光落在了这栖鸾阁层层的梧桐树上。 “反正我家里已经没人了。”题红淡淡地说,“不管他们要把殿下怎么样,总之我不怕死。” 拾翠垂着眉,帮她拿着布料,“姐姐说的是,眼下除了跟着殿下也没有别的路。” “卖主也没有人买的。”题红说,“她还有什么可以卖的么?” 她一双眼睛往一边偏了偏,这少女十六七岁的年纪,生的瘦削标致,更是做得一手好针线,从前没少被暗中说是狐媚子,受了不少流言蜚语,她拈着针,细细密密地绣着花样,“淑妃是宠妃,她那里遇到的做贱人的手段,真是外人几辈子都见不到的。” “淑妃生的什么样子啊。”拾翠轻声问道。 “漂亮自然是漂亮的,”题红说,“更是喜欢往皇上身上用心,天天琢磨皇上的诗词喜好,连字迹都竭力模仿。” “毕竟她有个儿子么。”题红不屑地出了口气,“这和我们也没有关系,虽说现在的太子是我们殿下的亲哥哥,但是他可曾管过半点我们殿下的死活。” “说不定换了个新太子我们还能跟着吃顿席,捡顿饱饭吃。”题红冷漠地评点着,李青一知道没人回来这栖鸾阁听闲话的,因为在天子面前只要提到自己,就足够龙颜大怒了,根本不用告什么状,自己活着本身就是忤逆。 作为宫中女子,不受皇上宠爱本身就是下贱,更不要说被皇上厌烦至极了。 她年幼的时候曾经接过雨水喝,幸好有好心的宫人接济,居然跌跌撞撞的活到了四岁,四岁时不知道皇上是想通了什么,似乎觉得她活着也不错。 并且给了她名字。 青一。 实际上这个名字并不像一个女子的名字,更不要说一个公主的名字了。 但是有人将这个消息传给了白氏,很快就传来了白氏暴毙的消息。 李青一想这个名字可能藏着某个秘密。 但是她一直以来光是要活着就竭尽全力了,实在没有办法去探索什么秘密。 题红对皇后的办法果然有效,拾翠果然领来了没有被克扣的份例,虽然公主的份例并不多,但是好在栖鸾阁人少,两个宫女没来由的感觉到了宽裕。 在拾翠和题红的眼中,最好的选择就是京畿附近的书香门第和高门大户,李青一记得很清楚,上一世宝华公主嫁到了镇国公家,而龙树公主则嫁给了宁南侯家。 “殿下在想什么?”拾翠悄声问道,李青一摇了摇头,“没什么,我是在想,这宫里波诡云谲的事情还真是不少啊。” “我们早晚都是外人,殿下也没必要担心这些龌龊。”拾翠轻声安慰道,“还是殿下的婚事要紧,殿下可是听到什么风声了么?” “听人说,父皇想把我许配给武成侯。”李青一低声说。 题红猛地将手抬了起来,吮着血珠,上一世李青一也是在题红这里听到武成侯的风评的。 “武成侯,”题红说,“殿下可有什么回旋余地了么?” “怎么了?”李青一故作不解地看着,“武成侯也是一等侯爵,门第不可不谓高贵,也听闻他青春年少不曾婚配。” “但是他已经抱病一年出头了。”题红悄声说,“自打平定了北方回京之后,不知道怎么就病了,不能再出去征战,说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