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文瑾话一出口,便引来一众在酒肆吃酒的客人目光。这绝对妥妥的大型社死现场。凤梓潼耳尖有些发热,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。 见酒客的目光徘徊在自己和小家伙身上,凤梓潼尴尬的笑了笑,打算说些“小孩子不懂事,诸位别见怪”之类的托辞打发众人。 但话还未出口,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子便拿着算盘走了过来。他俯下身,慈眉善目道:“小公子找老夫什么事?” 凤梓潼:?! 古代酒肆老板的服务态度都这么好么?凤梓潼惊讶。虽说苏文瑾是个小孩子,但说话的语气丝毫没有客气。 奇怪的是酒肆老板非但没有生气的迹象,反而耐心地躬身询问。事出反常必有妖,凤梓潼暗暗想道。 只见苏文瑾神气地将手臂环在胸前,神情自若。他抬眸盯看着酒肆老板,四目相对却没有丝毫退避。 苏文瑾提气道:“听说你们打算盘出这间铺子。恰好沐兮姐姐想在此地开医馆,我便带着姐姐来瞧瞧铺子。”小孩子年岁不大,说起话来还有些吃力。 酒肆老板闻言,浑浊的眼睛布满疑云。 这间酒楼处于朱雀大街的黄金地段,生意是酒庄里最赚钱的。他绝对没有说出要盘出酒肆这件事! 正要开口否定,却见苏文瑾盯着自己的小脸堆满了威胁。酒肆老板这才反应过来,一拍脑门,恍然大悟道:“啊对。是有这么回事。小公子和这位姑娘还请借一步说话。”他摆出“请”的姿势,欲将两人引入隔间。 隔间在说书先生的唱台后面,凤梓潼牵着苏文瑾跟着酒肆老板往里走去。酒肆掌柜看起来敦厚憨实,刚走进隔间,便慌着手脚给苏文瑾和凤梓潼二人倒茶。 “多谢掌柜。”凤梓潼接过茶盏捧在手里,礼貌道谢。她将茶水端到面前,轻轻一嗅,笑道:“是上好的碧螺春?” 掌柜听后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,“姑娘好眼力。” 凤梓潼微微颔首,抿了一口茶。 掌柜笑着道:“听小公子说,姑娘打算盘下老朽的酒肆。不知道姑娘想用这间铺子做什么?” 凤梓潼搁下茶杯,“医馆。” 掌柜闻言摸了把胡须,神哉道:“老朽识得姑娘。” 见凤梓潼迷茫,他解释道:“昨天宁国侯世子坠马的事老朽也有所耳闻。李怀春是帝都内最有名的神医,他都救不了的人姑娘能救回来,足以见证姑娘医术之高明。这酒肆!老朽便买给你了!” 凤梓潼诧异,但并未表露于面。她镇定道:“那掌柜打算出价多少呢。”她两指捻着杯身轻轻敲打。 “嗯……一千两白银。”掌柜伸出一根手指。 “哼。这酒肆哪里值得一千两白银。”苏文瑾闻言,蹭地站起来。他在隔间里转悠一圈,随手指了指,气道:“你看这里,这里,还有这里,这都多少年没休整过了。这么破。外面就更别说,木头都烂了。你这铺子,就算是白给,我都不要。” 掌故一脸懵逼,但眼前这个嚣张的奶娃娃是自家货真价实的二公子。不能骂不能骂。掌柜在心底默默汗颜。 这间铺子是去年年关时由他亲自监工装潢的。用的是上好的梨花木,请的是最贵的建筑师。耗价都不止五百两白银。怎么到了小公子口中,竟成了一文不值的废物。 罢了罢了,毕竟是小公子。掌柜失落片刻,试探道:“那……五百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只见苏文瑾朝他飞来一记凌厉刀眼。 掌柜讪讪一笑,忙移开眼睛,不再去看那位折煞人的小祖宗。他笑道:“五百两老朽自然不能卖给姑娘。姑娘济世救人,福泽恩厚。老朽今日便卖你个人情,一百两纹银,酒肆归你。” 凤梓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掌柜见状,默默擦了擦额角的汗,心里一阵肉疼,默道:这要是让大公子知道了,非扒了我的皮不可。 凤梓潼不是傻子,看着掌柜和苏文瑾那“不清不白”的眼神,她就猜出这两人铁定有问题。 黄金地段,鬼才相信一间装潢不错的铺子会以一百两的价格出手。她眯着眼睛将头转向了苏文瑾,拈着茶杯的手轻轻抬起,落在了苏文瑾的耳朵上,随后揉捏笑道:“小文瑾,你和掌柜是什么关系呐。” 苏文瑾红了耳朵,埋头喝茶:“没、没关系。” 凤梓潼继续道:“是么?” 苏文瑾低头闷声回应,掌柜也附和道:“是啊是啊。老朽和这位小公子会有什么关系呢?他可是宁国侯府的二公子,老朽要是能攀上他这枝高枝儿,死也瞑目了。” 苏文瑾闻言,懊恼捂脸。凤梓潼见他捂脸的模样,挑眉一笑,看着他打趣:“哦?文瑾不是不识得酒肆掌柜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