哭泣声,可能是他产生的幻觉,但他想赌一把,如果,赌输了,他会被随时引爆的炸弹被炸的稀巴烂吧。 “发生什么事情了?” 林峯还终于找到了哭声的来源,他赌对了。 三个小孩围坐在一个巨大的石块前,见林峯还来了,不约而同的抬起头,跌跌撞撞跑来拉着他朝前带。 一个小男孩被压在了石块下,奄奄一息,林峯还弯身,去查看男孩的状态。 “叔叔,救救我。” 是之前阳春面摊主的小孩,林峯还稍稍木了下,很快反应过来,一点点抽走巴掌大的碎石减轻男孩的压伤。 “叔叔,我是不是活不久了?”男孩怕惨了,委屈的说,“我的腿要没有知觉了,我是不是快死了?” 林峯还和其他孩子都在帮忙,面对男孩的不停追问,林峯还说:“快死的人不会有这么多话的。你能活下来。” 男孩被安慰的心头暖暖的,停止了哭泣,继续碎嘴起来。 过程中,林峯还听完了男孩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故事,林峯还仍旧耐心的断断续续回应他。 “我一定要等到春天,等我活下来了,我要给叔叔吃数不清的桂花糖!” “姐姐答应你,一定会给阿峯买数不清的糖果吃的!” 脑子里,忽然出现了姐姐的话,林峯还手上动作停止,视线中,是男孩被钢筋刺穿的大腿,如果不能将面前几十斤重的巨石抬起,就只能将男孩的腿部截肢来帮其逃生。 见林峯还不回答了,男孩颤颤的说:“叔叔,你怎么不说话了?我是不是伤的很严重?” 林峯还摇头,愣住了,他手上没有可以给男孩截肢的工具也没有医疗物品,时间在不停的流逝,岌岌可危,遍布四周的炸弹随时都会令他们送命。 这么多年,林峯还从没有对什么事情绝望过,因为他一直有对策,但眼下,一向临危不乱的林峯还,慌乱了。 他,林峯还,现在变成了一个无能的废物…… 他身上的防爆服下的军装,显得荒唐可笑。 林峯还望着手上的血,无助地望着虚无处,第一次,他产生了临阵脱逃的想法。 意识到这个不断被放大的情绪后,林峯还忽地勾起嘴角,自嘲般地轻笑几声后,林峯还缩回腿,对孩子们说:“如果叔叔帮不到你们。那就相信叔叔,一定会护着你们走过……黄泉路。叔叔,不想再逃避下去了。” “月亮,亮起来了。” 邢瑛站起来,狐狸妖不知从那儿叼来一支书签在自娱自乐,她拿过来,上面是熟悉的字迹,是她写的。 “其实,我一定也不想当什么神女,在神的眼皮下四处躲藏地苟活着不好么。”邢瑛照着念书签上的字,“如果可以彻底的将你毁灭,那么为了大众的利益,我乐意接受死亡。” 邢瑛眼中动容,抬眼,望着月光:“哪个闲人写的这种话。真的是……这糟糕的世界,可能也有值得留恋的地方吧。” 脑海里,闪过白月沉的身影,邢瑛幸福地笑了下,张开双臂,月光慷慨地朝她撒下柔和的光影,在漆黑绝望的夜空中,像一个从天而降的神女,随风落下城墙。 避难众人,无一人察觉,北平城被一个心善的神女守护着。 从天而降的雪花在神女落下的那一刻,化作一把把利刃,目的明确地朝四处散落的炸弹飞去,击破。 狐狸妖朝天空悲痛的哀嚎着叫唤后,也化身为散发金光蒲公英,落在了难住林峯还的巨石上。 随着“噗”的一下,眼前的巨石被揉成了细软的石沙。 男孩得救了,余下的炸弹也在同一时间,变成了在天空的美好短暂的烟花。 林峯还被几个小孩子拥抱着,他恍惚着,听到了一声“再见。” - “月沉。白月沉。” 是邢瑛的声音,白月沉苏醒过来,身上的被人为盖上厚实的被褥,他四下环顾,急切的寻找邢瑛。 “你在哪儿?你还活着是吗?”白月沉掀开被褥,才发觉身上缠满了纱布,他顾不上这些,在不大的房间里找邢瑛的身影。 “你让我再看你一眼,好不好?” 邢瑛无法出现,可能因为他是她最后想见的人,所以邢瑛就出现在了这里。 她冷静地替那个空间的邢瑛传达:“邢瑛说,她给你的玉瓶子,里面放了种子,她希望你,等春天来了,种下种子,等它发芽、长叶、开花、枯萎。” 白月沉跪在地上,像个被抛弃的小孩,他紧握着脖子上的玉瓶。 “邢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