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觉得很愉快,鲜血流淌的样子很美。 她猛地睁开眼,为什么会冒出这种想法? 像是潘多拉魔盒被打开,邢瑛有点控制不住疯狂的想法了,像是有另一个魂魄在操控她,兔子跑到视线中时,邢瑛自然地瞄准兔子。 “对,就是现在,杀了它!” 是她自己的心语。 这声音像魔鬼的耳语,邢瑛不知怎么的,按动板机,跟着做了,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兔子已经倒地死了。 子弹直击眼球,穿过大脑,雪白的兔子染上了梅花般的血色,凄美又恐怖。 耳边还回荡着蚊鸣似的耳鸣,邢瑛木木地看了兔子一眼,满地的血,迟来的厌恶感淹没了她,邢瑛捂嘴强忍着不吐。 白月沉像是看了场好戏,有点想鼓掌,看到邢瑛蹲在地上,察觉到什么,就问林峯还:“你故意挑了只快死的兔子吧。这兔子跳了几步就没活力了,邢姑娘这才得以击中它。” 邢瑛闻言,有点松了一口气,她看向林峯还,“舅舅,真的吗?” “是。”林峯还猜到白月沉会看出来,毕竟是白府少爷,怎会是等闲之辈呢,“挑了只有疾病的兔子。” 邢瑛庆幸兔子不是健康的,但她想问的是:“舅舅,我是问,你刚才说的,说话算话吗?”她已经杀了兔子了,虽然不是她想,但确确实实动了手。 只是一只兔子,快死的兔子而已,现在死了是在帮它减轻痛苦。 邢瑛不断安慰自己好让厌恶感减淡一些,她深呼吸站起,勉强笑起来:“那我现在可以去看戏了吧。兔子已经死了。” 不得不说,邢瑛很清楚,自己在某一点的确于林峯还一样冷漠,为了得到真正的自由,她可以做到任何事,毕竟她已经动手杀了只兔子了。 — 这一幕唱的,是白月沉提前告诉她的,‘贵妃醉酒’是个新学的曲儿,邢瑛不信,就白月沉在台上的唱功,没个三五年是学不成的。 台上一分钟,台下十年功。 邢瑛知道,也正因为如此,在曲终那刻,她也如初次看‘虞姬自刎’的时候,带头为他鼓掌。 戏子只是戏子,若要成为名伶可不是这一短暂的擂鼓般掌声可证明的,在邢瑛心里,她最喜欢的是白月沉那双眼睛,微波流转,就是春季里的清澈池水,若是没有提出去狜来,白月沉成为北平城名伶自然是触手可及的。 祖师爷都给他赏饭吃。 人海里,白月沉被簇拥着,众星捧月,邢瑛就远远地看着他,同时也在替即将的启程担忧着。 不清楚白月沉的为人,邢瑛更怕的是,狜来到底是个什么地方,她不想有去无回,但她此刻能做到,只有信任白月沉同时提防着他。 深夜备好了行李,林峯还早在吃晚饭时就要求她许许多多,甚至要在白天启程时检查一遍她的行李,邢瑛当然不干。 月黑风高,她摸黑离开林宅,一路跑到白府。 大半夜还是不敲门了,邢瑛找来几块砖,踩上,将行李抛远,手一撑,翻过墙。 好在没人注意到她这个偷鸡摸狗的行为,正乐呵时,余光里亮起一盏灯,邢瑛与持灯人四目相对。 白月沉摩挲着手里的木梳,对邢瑛这种举动猜不透,“你若是想立即出发,等我片刻?” 邢瑛点头,有点不好意思,胡言乱语道:“没想到我竟然有拐走白府少爷的本事呢。” “也不算拐走。”白月沉垂眸,漫不经心回应她,“顶多算是于你私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