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“你怎来了?” 白月沉在喝水,抬眸就注意到镜子门缝中的眼睛,一看就是邢瑛的。 吞吞吐吐地推开门,拿出一束花,乘他还没开口问,邢瑛赶快解释:“不是我要送你的,是别人。” “谁?”白月沉眼眸稍暗,面无表情地扫了眼这花束,“哪个人?” 反正是他要问的,邢瑛也就实话实说了,“一个男人。” 白月沉起身去找梳子,冷冷道:“拿走,不要。”他不喜欢男人送的东西,尤其是花,毫无用处还占地方。 邢瑛放好花,准备溜之大吉,白月沉顿了下,又喊了声叫她拿走。 “我说你什么毛病,这是人家喜欢你演的戏,喜欢你的表演才送你的。”邢瑛挺不爽,替人送个东西还要被呵斥一声,凭什么,“你若是不要,自己悄悄拿去扔了。收个礼还分人呢。” 懒得同她犟嘴,且不谈这些,白月沉问邢瑛:“那日与你商量去狜来,可有何想法?” 狜来这地方邢瑛有找人问过,就是北平城大门那堆消息贩子,没人知道狜来在哪儿,也从未听过有狜来这个地方。 本想着就这样算了罢,但是邢瑛在车上打瞌睡时又再次梦到那只猫妖,是在梦里,短暂的一瞬,她记得很清楚。 也许,邢瑛想着狜来这个地方或许真的能消除掉她这种怪异的体质,倘若是那只锦鲤给她下了什么咒,那就找锦鲤的主人算帐去,她不想一辈子都要见到这种东西。 面对白月沉的问话,邢瑛如实道:“有在考虑中。” “行。”白月沉背朝她褪下外衣。 邢瑛好像看到他嘴角勾起,没仔细看,就被林峯还给轰出来了。 “他就是脱了件外衣……”邢瑛准备解释,下一秒门又开了,白月沉微笑着扔出那束花。 林峯还上下扫量白月沉一眼,白月沉朝他点头打招呼,林峯还没搭理,转身拉着邢瑛回去。 不明所以,邢瑛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,逐渐熟悉起来,这不是靶场么。 忽然就莫名其妙带她靶场做什么? 一开车门,林峯还就头也不回地走远,邢瑛本意不想搭理,但驾驶座的侯管家又劝她:“少爷可能是找你有事儿,你就跟着去吧。” 能有什么事儿,带她来,怕不是想一枪崩了她。 虽然心里头不怕,但耐不住侯管家的劝说,没走几步就传来剧烈的枪响,她吓得捂住耳朵,胆战心惊。不会真要一言不合崩了她吧。 枪子无眼,邢瑛保持距离,远离林峯还三米,直到子弹用完了林峯还对她说:“你一定要和舅舅唱反调吗?我要你做什么,你偏和我反着来?” 四处弥漫的火药味钻入鼻腔,邢瑛从一进靶场就不喜欢这个味道,刺鼻又烦躁。 如果她的未来一定要与这些枪械为伴,她宁可一辈子都与林峯还唱反调:“你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。就比如今天这回事,你只看到表面,没有去想我为什么这么做。” 她不想过这样的生活,不想走铺好路的未来,“舅舅,我想做我自己,我喜欢小提琴,喜欢音乐。我不喜欢那些冷兵器,更不喜欢‘继承人’这个身份。这是你和爸爸强加给我的!” 邢瑛低头,满地子弹壳,看得出来林峯还很生气。 她要说的已经说完了,如果林峯还继续这么下去,那她就不厌其烦地继续表明自己的想法。 林峯还似乎听进去了,将□□摆在桌上,沉默了片刻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 晚上的月亮很亮,微风拂着树影沙沙地响,邢瑛无聊地拨弄着裙摆,她瞧了瞧这一身,简约单调的白裙子。 明明是第一次,好像是在哪儿穿过,有点熟悉的味道,淡淡的茉莉香。 袖口上的扣子少了一颗,不知道谁弄掉的,邢瑛没怎么在意,撑着脸发呆。 那么多消息贩子都不知道狜来这个地方,她更好奇了,对那本古书,那只锦鲤,那些妖,还有白月沉…… 或许,她应该去一趟狜来。 但是又十分舍不得舅舅,林峯还对她很好,这也是她不想离开的原因之一,况且,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父亲了。 但倘若不去,她就要一直这般模样活着么。 放在飘窗上的花,已经被邢瑛揪秃了,风一吹,遍地都是花瓣。 就这么天亮了,循着蒙蒙亮的天空,邢瑛站在小提琴店,等待着老爷爷开门。 只是有点慌,动不动就到处看,生怕又看见那只猫妖,好在直到店门开了猫妖也没有出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