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亘就只说了这些?”孟揽月听完全程,从床上坐起来看向下面那束玫瑰,不禁疑惑问道。 她有点搞不明白了,送捧玫瑰,只为还礼哄开心,这人到底是纯情还是傻? 沈枝抱着抱枕杵着下巴正声问着郑弥:“所以,你们现在是个什么关系?” 郑弥靠在墙上,回想着刚刚的场景。陈亘虽然手里拿着玫瑰,可眼底却是清白坦荡,没有一丝一毫的暧昧,好像那瞬间只有她被吸引的策动心跳。 她叹了口气,心里有点闷闷的:“就,朋友关系。” 孟揽月笑了声,反问她:“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?” “以前可能还行,”郑弥顿了一下,她又不傻,喜欢不喜欢还不至于分不清,她摇摇头,认命般,“但现在,不信。” “我一开始就说什么了,”孟揽月看着她无奈说着,“到底还是你先变了色啊。” 郑弥其实不意外这样的心情会出现,只是它升起的太过突然,虽说她一开始在咖啡馆里是真的对陈亘有好感的,可是后来的相处中,陈亘,对于她而言就是一个很好的朋友,也不知道这个很好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变了质。 郑弥爬在床栏杆上,看着下面花瓶里插着的那捧玫瑰,昏黄的夜灯暖融融的笼罩其间,粉色的玫瑰也悄然的变了色,陈亘的话在脑海里阵阵回荡。 他说,希望她也开心一点。 郑弥今晚在烧烤店时,心情虽然说不上很糟,但也的确有点压抑,因为一场欢呼声想起了她三年前没能及时救下了那个少年,那个少年才刚刚成年,刚刚获得期盼已久的自由,他还有好多好多的愿望没能实现,他也经历了一场战争,可他没能成为赢家,也永远的失去了机会。 郑弥看着那个女孩忍不住回想那年,如果当初大家那多一点对陌生人的尊重,能想到言语攻击的伤害,能够少一点厌恶的眼神,也许,那个风光霁月的少年也能像这个女孩一样,赢得胜利,重获新生。 可惜,人世间没有如果。 当年事情过后所有人都告诉郑弥要忘记,要放下,可郑弥始终做不到,于是每次回望都是一次沉重的巨钟反复震耳,一望无垠的海水层层翻涌,那个结束青春的暑假里再也没了少年的身影。 陈亘的那句话其实很简单,甚至都没有做什么真正安慰性的动作,但就是很神奇的抚慰了她那瞬间孤独回首的时刻。 她写了那么多小说,也无法用语言和文字精准的形容那一瞬间。 大概就是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望过的时候,她的心里就只装下那个背着手奔跑来的笨拙少年,于是什么都忘了…… 郑弥想清楚之后,郁闷的心反而更沉了:“真的很奇怪,我当初被他拒绝了之后,是真的没有喜欢的心思了,就连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也是按照朋友的相处方式进行的,怎么就又喜欢上了呐?” 孟揽月收起手机,有点无语地看着她:“亏你还是个写小说的,这点都想不通,还真是只会理论不会实践啊。” 沈枝笑了下,说:“阿月说的没错,感情这事儿啊,永远都是旁观者清,当局者迷,你沉在朋友的关系里久了,就会把一切心动的感觉给覆盖掉,可喜欢就是喜欢,不是你说放下就能放下的。” “没错,你就拿个简单的比喻,”孟揽月盘起双腿,给她举着例子,“就像我很喜欢一个口红色号,那我就不可能只买一支,就像小枝她很喜欢一双鞋,就不会因为断了码而放弃收藏,就像你很喜欢一本书,你会因为它不出版就放弃对它的喜欢吗?” 郑弥没经大脑思考,脱口而言:“不会。” “那不就是了,真正喜欢的东西是放不下的,感情这事儿呐,我们也帮不上你,只有你自己想清楚了之后才能知道以后该怎么做。” “对,但你也别急,时间还长,这事儿需要好好琢磨,你得对你的感情负责。” 她俩说完就倒回了枕头上,郑弥躺在床上,一闭上眼就是那一瞬间。 少年手捧玫瑰,满目赤诚坦荡,只为一展容颜。 他很笨拙,很幼稚,却胜过了世上的大部分人。这样好的人,却被她遇上了。 其实仔细一想,她对陈亘从在咖啡馆里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钟了情,就如沈枝所说,朋友的关系久了,连心动的时刻她都会忍不住找借口,可刚刚的那一刻她连借口都来不及找,就清晰地听到自己悸动的心跳声。 心跳那么鲜活,那么热烈,怎么能忽视不见呢? 更何况,她喜欢的是个那么好的男孩。 暮色沉沉,玫瑰在一角隐秘的绽放。 郑弥在三月的开头,做了一个可爱的决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