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会,马车便停下来了。 宋雁书站在酒楼门口,仰头看向三楼那个挑台,果然是空荡荡的。 见文绣将马车交给酒楼小厮后,宋雁书抬脚进了酒楼,文绣赶紧跟上来。 酒楼与前两日相比,并无变化。 那老者和小娘子已开始弹唱。 宋雁书随意在酒楼里看了一圈,便准备抬脚往楼上去。 前两日刚见过的酒店小二认出宋雁书,正要迎上来。 突然,宋雁书目光一凝,望向坐在角落的人。 那人似乎也已发现宋雁书,正用衣袖遮挡脸。 宋雁书顿了一下,转头对文绣道:“你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吃食,待会买一点给舅舅舅母带回去。” 文绣愣了一下,便点头出去了。 宋雁书走过去,见那人越发瑟缩身子,仿佛都要躲到桌子底下去了。 宋雁书在对面坐下来,那人仿佛也知道,躲也躲不过了,于是叹气,坐直了身子,拱手道:“宋姑娘。” 宋雁书也拱拱手,瞧着贺晏明一身麻布衣裳,头发凌乱,桌上只一碟炸豆腐,酒水也是最便宜的清酒,笑道:“贺公子雅兴。” 话一出口,宋雁书都被自己话中所含的嘲讽吓了一跳。 上次贺晏明来找自己,穿的一身麻布衣裳还可以说是为了伪装。如今他一人在京城酒楼,堂堂尚书公子,也穿一身麻布衣裳伪装成百姓,便让人生疑了。 而从自己回到京城,遇到的人似乎都有秘密,自己身上又背负着父亲及雄州城的安危,这难免让宋雁书有些憋闷。 再加上今日刚在中书府生了气,又遇见一直十分可疑,却又常常帮助自己的贺晏明,一时没忍住,竟迁怒于他。 贺晏明也听出了宋雁书的嘲讽之意,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,似乎有些尴尬,垂下头苦笑,并不言语。 宋雁书起身,敛裙行礼道:“雁书失言。” 贺晏明惊讶抬头,见宋雁书仍半蹲着,忙伸手搀扶。 宋雁书起身,见贺晏明神色无措,半晌只憋出一句“宋姑娘不必如此”,不由失笑。 笑完,宋雁书突然想起回京前夜,自己去救人,却找不到密室的开关,贺晏明跟上来给自己开门时那一句话,也是这般闷闷的,与他的形象大不一样。 或许,就是这人太过可疑,反而可以信任。 只不过是他有他的秘密罢了。 虽然言行矛盾,可他的行为,从未危害到自己,反而多次帮助自己。 想通这一点,宋雁书突觉眼前明朗起来。 于是对贺晏明一笑,“贺公子慢用,雁书告辞。” 说罢,宋雁书脚步轻快地离开酒楼,独留下贺晏明怔怔地坐了半晌,眼前一直浮现着宋雁书明媚的笑脸。 那正要迎过来的小二见宋雁书坐了一坐,便起身离开,不由对贺晏明多望了两眼。 这人……似乎有点眼熟,可又似乎没见过…… 小二回忆未果,摇摇头,忙自己的去了。 宋雁书出了酒楼,找到文绣,见她还没找到合适的吃食,便同她一起在街上逛逛,买了一只烧鸡和一只烤鸭后便回陈府了。 …… 陈府。 “中书府宴会一般傍晚才散,雁书不会这么早回来,先进去吃饭吧。” 夏兰在院子里心急如焚,直直望着院门,仿佛要穿透街道,看到中书府中去。 听得丈夫这么说,夏兰拍了陈永年一下,瞪着丈夫道:“你做舅舅的,怎的这般心大。” 陈永年苦笑,似乎有些无奈。 夏兰看着丈夫的神情,顿了一下,她也知道,丈夫也在担心。 这不,今日本还要去郊外的寺庙抄经,也推掉了,守在家中等消息。 于是放柔声音道:“我也知道,不过是参加一个普通的宴会,不会有什么事,可我就是放不下心。雁书一个刚回京的女孩子……” 说着说着,夏兰的眼眶又泛起泪,惹得陈永年忙搂住妻子宽慰。 “舅舅,舅母。” 抱在一起的两人一愣,忙松开望过去,就见宋雁书和文绣提着两个油纸包,站在院门口,含笑望着这边。 夏兰带着几分嗔怪,拍了丈夫一下,见宋雁书过来,忙迎上去,上下看看,发现宋雁书除了衣裳有些凌乱,神色都还好,放下心来。 于是一边拉着宋雁书往饭厅去,一边道:“回来得正好,我们正要开饭,今日做了几道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