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奉旨回京!” 宋雁书一行人缓慢行在大道上,骑马在最前的邵孝不时高喝一声,引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,凑在一起低声嘀咕着,时不时还偷瞟一眼。 一个穿长袍的人似乎还想凑近来看看,然而一触到这些大汉的眼神时,又赶紧离远了些。 贺晏明本说送他们到城外,于是与邵孝一同骑马在最前方。 却听到邵孝猝不及防高喝一声,似要阻止又停住,回头望了宋雁书的马车一眼,降低马速,与马车一起行进。 “奉旨回京!” 又是一声高喝,贺晏明望了一眼车窗,踌躇一番,又回过头骑马。 一直观察着他的宋雁书不耐烦了,推开车窗问道。 “贺公子可是有话要说?” 贺晏明顿了一下,望向宋雁书。 “如此高调是否不好?” 宋雁书盯着贺晏明看似沉着的眼睛,总觉得他在伪装。 如此高调,是为了引蛇出洞。 昨夜的追杀显然是为她性命而来,今日她安然无恙地回京,便是宣告昨夜的行动失败了,那暗中之人必会再设计下手。 再有,她回京虽是为人质,可明面上好歹有陛下明旨,让她回京教养待嫁,如此大张旗鼓地表明身份,又离京城不远,暗中之人自然不好再明着来。 倘若这一路有人接近想要暗中下手,便可顺藤摸瓜地找到幕后之人。 况且,自小在边塞长大的野丫头,接到皇帝旨意回家待嫁,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,不知轻重地炫耀一番,也是理所应当的吧。 至于其他的嘛…… 宋雁书移开视线,自然是为了试探贺晏明。 倘若这件事与他有关,他自然是不会让她安然回京的,大张旗鼓地表明身份一方面是为了震慑他,一方面也是为了逼迫他。 瞧,这不就找过来了? 虽说昨夜是他救了她,可他不想让她入京也是真的。 昨夜还以要送她回京为由,说需先回到京城购买马车,再来林中接她。 谁知这一来一回又会发生什么,于是宋雁书婉拒了,将自己一行人落在路中间插满箭矢的马车修理一番,用帷幕遮住箭孔,回京了。 贺晏明见此,似是无可奈何,但也死皮赖脸地跟上来了。 或许他确实不想要自己的命,可这并不能说明这件事与他全无关系。 思及此,宋雁书轻笑道:“贺公子误会了,小女如此高调并非是依仗身份,而是想要避开麻烦。” “避开麻烦?”贺晏明皱起眉头,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。 宋雁书仰头望着他,眨眨眼睛假笑道:“若昨夜下手之人是贺公子,贺公子还会动手吗?” 贺晏明缓慢眨了一下眼睛,垂头道:“宋姑娘还在怀疑在下吗?” 宋雁书摇摇头,“怎么会,贺公子救命之恩,小女没齿难忘,只是这背后之人一计不成,必会再来,这一路若不高调些,怕是少不了麻烦。” 贺晏明似乎思考了一下,黯然道:“明白了。” 说完,一夹马肚,行到马车前,与邵孝低声说了句什么,又转过头远远望了宋雁书一眼,抱抱拳,便快速驾马离开了。 这一举动倒是出乎宋雁书的意料。 难道真的不是他?不过也有可能是在混淆视线或者减轻怀疑。 她关上车窗,等着人接近。 可这一路却风平浪静得很,直至入城,都没有人再靠近。 …… 马车进了城便往城西去。 邵孝的叫喝早已停止了了,只可惜,这次并没有什么收获。 不过也许是那人见没有机会,便停手了吧。 正思忖间,马车停了。 宋雁书推开车窗,见前方拥堵,眉头一跳。 来了? 居然在城内动手? 邵孝在前方张望一番,驾马到宋雁书车窗前。 “雁书,前方有人争吵,路堵住了。” 宋雁书探身望了一眼,下了马车,正打算上前看看,就听得前方一男子声音拔高。 “她这还没回来,就闹出这么大动静,你还要去接,还嫌我陈家不够丢人吗?回你夫家去!” 是在说她?这是她舅舅? 宋雁书理了理衣裙,上前两步,还没凑近,又听到一妇人哭哭啼啼的声音。 “哥哥,自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