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上的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,岳筝清楚的看见坐在前方的老夫人动了,却是没有回头。只是坐在老夫人身边的岳茹侧目皱着细眉瞥了岳清清一眼。 “胡闹!还不坐下!”杜氏训斥了岳清清一句,后者还想反驳什么,只听外面传来声响。 “陛下驾到......” 岳筝看着前面的人都站起来,也混在人群中,跟着行大礼。亭台前沉重的幕帘被拉开,岳筝勉强从人们的缝隙中隐约看见外面的场景。 文武百官穿着官服,最前面只能看见那抹身穿玄冕的身影。岳筝离的远,除了一闪而过的衣角,只有那陛下头上戴的珠子最为亮眼,那叫什么来着?岳筝忘记了。 “起~” 随着当朝圣上身边的太监一声起,岳筝跟着身前的人起来,等她们全部落座,岳筝终于能看清外面的场景。 家眷门都按照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如数坐在右边,场地之大,对面的怕是想要看清这边的脸都怕是难如登天。 不过这种宏大的场景,对于在村子里呆了十几年的岳筝来说,那就是顶了天了,皇家天威,果然不同凡响。 想到此处,岳筝趁着没人看见自己,悄悄伸手捏了捏自己那没出息的腿肚子。 外面开始响起宦官的唱吟声,八月十五中秋,拜月神,为天下子民祈求福佑。 岳筝第一次见这么正式的祭典,成安朝本就有祭月一说。早些年在村子里,就连向来省钱的岳筝,每年中秋都会花用去几文钱,换上壶酒趁着夜晚对着月神祭拜。 外面的迎神礼乐宛如神灵志宏,整个行宫非常安静肃穆,连岳筝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也沉浸其中,直到宦官唱完接神令,岳筝都久久无法回神。 -- “筝儿,尝尝这个。” 岳筝低眉顺眼的点头,自然的用筷子夹着杜氏送过来的饭菜往嘴边送。细嚼慢咽吞下肚,这才莞尔一笑,对着杜氏撒娇般的点头。 外面的祭祀已经告一段落,大家都在期待着夜晚的到来,岳筝心里也暗自期待,期待到了晚上,自己也能独拎一把花灯,对着太阴娘娘许愿。 午膳过后,圣上离席,端庄的家眷们也卸下肩头的重担,也开始你一眼我一语的讨论着晚上的拜月。 岳老夫人要去后院拜访皇后娘娘,岳筝不想去。今日跪坐了半晌,双腿酸疼的要命,只能装作腹痛难忍半靠在桌上。 心疼的杜氏让她歇着,还留下岳清清来照顾岳筝。 “岳筝,你想不想知道你未来夫君是谁?” 岳筝见人都走了,慵懒的靠在案几上,正用叉子吃果子。一旁传来岳清清的声音,岳筝抬眼望去,静静的看着不怀好意的岳清清。 “有话快说。”杜氏不在,岳筝也懒得与岳清清装相。自己只是装乖巧柔弱,换取一点母爱,又不真是个傻子要和这个顶替自己的人有什么交情。 “你!”岳清清的笑容僵在脸上,她哪里受过这气,紧紧抿着唇。这个岳筝,不论再怎么学,身上总是带着一种粗鄙之气,跟她扯上亲戚真是倒了大霉。 “你看!”岳清清气急了,她伸手往对面指去。 岳筝顺着她的手臂往外看,除了两个模糊的身影什么都没看清。 她勾唇回:“看什么?” 岳清清想到岳筝就算现在再装模作样有何用,婚后有的她哭的时候,想到这,岳清清想起温柔的三皇子,内心更是得意。 她见过贺洵,刚刚给岳筝指的也是贺洵的方向。她想出口讥笑岳筝,但是眨眼间又想出来一个更好的主意。 “岳筝,你可知你要嫁的未来夫婿品行如何吗?” 岳筝无所谓的摊摊手,来回的摆弄着玉盘里的果子,明确的对岳清清表示你爱说不说。 “岳筝,你未来的夫婿那可是大有来头,你这次真是摊上了好姻缘。贺世子的母亲是当今陛下的亲姐姐,父亲战功无数,而且......”岳清清的眼睛带着狡黠,声音拉成长调子勾着岳筝的好奇心。 “无聊。”岳筝表现得越是无所谓,岳清清就越发气急败坏,她的眼睛看向贺洵身边的人,最后的话仿佛是从牙根里咬出来的:“贺世子是上京有名的白衣卿相!” “白衣卿相......”岳筝在嘴里含着这几个字来回读了几遍,抬头问岳清清:“什么意思?” 粗鄙村人! 岳清清在心里骂着岳筝,但见人上了套,再次开口。 “白衣卿相,那就是未来的宰相根苗。” “那就是读书特别好的意思吗?”岳筝颇有兴趣的侧目看向岳清清。 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