泪来,“那女子父亲是军中要员,深受先皇看重,很有几分势力。” 后来,陈家大郎在家没待多久,又再次奔赴前线。 变故就是发生在这时,先是传出江家窝藏逆贼的消息,羽林卫又在江家搜出敌军信函与敌将信物。 当时正是在战事紧要关头,皇帝哪能容得下此等事? 竟是连查问都不曾,不过一日,江家举族亲眷下狱,江淮月投告无门,眼睁睁看着亲族被午门枭首。 百年世家,顷刻颠覆,那日刑场上的血染了满地。 “可怜我家姑娘... 从那日起便卧床不起。” 郭莲雨眼中悲切。 “没几日,跟着小公子在书院求学小厮,惊慌回府....跪在姑娘床前。” “说,说小公子..旬休归家路上遭了匪徒,落下山崖...尸骨无存!” 她说到此处,竟是涕泪横流,哽咽难言。 “姑娘深受打击,身体眼见着一日不如一日,便为奴寻了一门亲事,将身契还了奴。” 莲雨说着抬起头来看着水玲珑,神色悲戚,“我是个不中用的,出了门子几个月后,才从旁人口中听闻,奴出府没几日,就传出齐国公夫人病逝的消息...” 多么巧合....可这世上的事情哪有这么多巧合可言,背地里不知有人使了多少手段。 莲雨眼神中含着小心翼翼的期盼,“小娘子...方才听你说,是我家姑娘让你来寻奴的...” “这是何意?” 难不成,姑娘..竟然还在世吗? 水玲珑深吸口气,平复了一番心绪后,才缓缓开口,“正是,她如今还... 在世。” 郭莲雨听罢,双手颤抖着,将手中的帕子紧紧揪成一团,姑娘竟然,竟然还活着! 屋中一时安静,只余下莲雨压抑的呜咽。 水玲珑眯起那双好看的眸子,果然是好深的计谋,这一番环环相扣的谋算,当真是恶毒! 想来当年那女子,便是如今齐国公府的老太君了,真是一出鸠占鹊巢的好戏。 得了这齐国公夫人的名头不算,还要将江家全族尽毁,又生生吊着她祖母的命,日日夜夜的折磨她,何等恶毒! 她忽起身,“山叔,你好生安顿莲雨婆婆,尽早把她的家人也一并接来。” 说罢转身出了屋子,此事事关重大,容不得半点风声走漏,若是让陈家知晓当年一事中,江家还留下她这么一条血脉,只怕要赶尽杀绝了。 旁边陈秀山一颗心直往下坠... 当时的陈敬宗不过十几岁的少年书生,只怕是好不容逃出生天,却又听闻外祖江家遭难,母亲病故的消息。 自己又时时刻刻遭人追杀,不知受了多少罪,才一路逃到千里之外的昭南。 他快走几步,追上水玲珑,声音中带有几分哽意,“玲珑...” 只是才开口他便已然说不下去,水玲珑偏头看他一眼,忽嘴角勾起,眼眸如深潭般令人捉摸不透,面上却格外的平静。 “豺狼就在眼前,必是以牙还牙才好....” 她声音轻缓的说出一句。 陈秀山便将心中酸楚愤恨尽数压下,玲珑说的没错,如今伤怀无用,必得让陈家付出代价! 水玲珑将手背在身后,往前后去,“明日,去京郊大营走一趟。” 当初随她进京的近九百弟兄,现下正在京郊大营中安顿,也该是时候去看看了。 这半月以来,弟兄们定然在营中受了不少刁难。 宋南风今早不还说,今日朝会上那五军都督府的几位武将,联名上奏她手底下的弟兄,在营中寻衅挑事,逞凶斗狠。 她倒要去瞧瞧,究竟是怎么谁在寻衅挑事? “明日便去?” 陈秀山有些疑惑,“不等新奉的八千人选定再入营吗?” 她点头,“不必,我们先去探探,看看如今营中是个什么情况。” 山猴子这时已经安排好莲雨的事情,赶了上来,“现下那八百多人,是由五个分堂主照看着,方才还传了消息过来。”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枚纸卷来,递给水玲珑,“玲珑你看看。” 水玲珑接过打开,只见上面写着:营中派系颇多,皆以陈家马首是瞻,如今营中多数兵士对我等敌意颇重。屡屡有挑事者寻事,吾观之背后定有人操控。 她看罢将其递给陈秀山,又对山猴子说,“山叔,你明日从沿路分堂暗处的线人中,挑选六个机灵的,不拘是姑娘还是小子。” “要嘴严,能看眼色,且要有拳脚功夫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