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久都不曾有迈入殿中的动静。 蒙着盖头,她看不见,却能想象那立在门外的身影。 应该是挺拔的,修长的,带着强大威压与冷漠的。 她曾远远见过戚延几回,那宽肩挺立,身形健硕如修竹,却隔老远都能感受到一股雪虐风饕的寒。 许嬷笑着让戚延来挑她的盖头,与她饮合卺酒。 温夏仍感知着四周悄无声响。 她手指不安地揪着喜服。 她终于听到了戚延的声音。 冷若冰霜,甚至有齿关重咬的恼羞。 他说:“想要朕揭盖头,饮合卺,圆洞房?” “当朕在做梦呢,还是她在做梦。” 明明戚延只是站在门外。 却像是带了一柄剑,那剑刃直接刺在温夏心口。 又疼又冷,双眼酸楚得涌起热流,胀疼得难受。 他声沉淡漠:“皇后听旨。” 温夏起身,久坐令双腿僵硬,盖头下看不见视线,跪地时险些被长长的裙摆绊倒。 戚延说:“没有朕令,皇后不得踏足乾章宫与清晏殿。以后见着朕,有多远滚多远。” 满殿宫人瞬间噤声。 夜倏然凉如寒冬。 温夏低伏额头,双肩抑制不住地颤抖。 那一刹的呼吸急促,忘记一切反应。像九岁回到边关那一年,落水坠溺时的窒息,差一点就要喘不上那口气。 螓首低垂,她跪叩应是,眼泪无声滴入大红的鸳鸯缠枝地毯中。 从此温夏再也不喜欢朱色了。 世间一切琳琅朱色,都在那夜起格外刺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