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力道抽离她身体的同时,她也顺势被他一把拎起。 他走进寝宫,将她放到桌上。 嫌弃地用手帕擦衣袍间那绣得栩栩如生的白兔身上的鼻涕,可双眼却是笑的。 温夏手足无措,虽才五岁,自小的教养也从未这般邋遢过。 她涨红了脸,泪眼无辜滴溜睁着,小手掏出琵琶袖里的鸡爪。 “太子哥哥不难过。” “我,我不是故意弄脏你衣衫的。我吃了荔枝的!你不要生我气呜呜,我只是想送给喜欢的姐姐和我一起吃,我……” 戚延憋着笑看她如何解释,直到她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,呜呜哽咽,将鸡爪高高举着。 他终于好笑地一扫阴霾。 “我怎么会因为一碟荔枝怪你,你喜欢给谁就给谁……只是那荔枝我确实还没尝过呢。” “今夜孤是跟母后置气,父皇也帮衬她,不懂孤心意,并非因你而起。” 少年身形高高的,摸摸她脑袋,弯下腰接了那鸡爪。 海棠色手帕浸了油渍,昂贵的蚕丝面料被骨头勾破丝线,他扬眉:“其实鸡爪没什么吃头,瘦巴巴的尽是骨头,我懒于吃。” 温夏眼睛还红着,呆呆地眨眼:“可,可是那天晚上太,太子哥哥说喜欢吃呀?” 她涨红的小脸,刚哭完还带着泪痕的湿润眼尾,还有急迫到磕巴的模样,都是幼年时最真诚的东西。 而戚延,从未拥有过这些。 他眼底生出浅淡笑意:“嗯,现在开始有些爱吃了。” 温夏弯起眼,唇颊绽开两个酒窝。 那天晚上,她乖乖坐在东宫的桌上,陪着戚延很久很久,直到皇后娘娘与许嬷将她领回宫。 后来好几回,戚延总是会惹皇后娘娘生气。 似乎所有人都觉得他暴躁易怒,可她每回陪在他身边时,他从来都没有对她凶过啊。 圣上被他气得怒火攻心那回,戚延也很恼羞,只是他很少违逆圣上,哪怕那次是被圣上误会,也不曾辩驳一句,怒气冲冲回了东宫。 温夏捧着搅了麦芽糖的梅子茶,举到他跟前。 戚延抬起头:“你刚刚说信我,你是为了说好听话安慰我,还是真的信我?” 温夏歪着脑袋:“好听话就是我刚刚说的话吗?” 她摇摇头,又点头:“嗯,我就是信太子哥哥,因为你是我哥哥呀。” 戚延终是笑了,哪怕她并不曾理解那些意义。 温夏陪了他好几日,直到他再不违逆圣上,宫中一片太平,她才出宫去见新交的朋友,参加她们府上的宴会。 她每天都会很开心,不仅结识了一些小姐妹,还认识了几个像戚延一样疼她的哥哥。 他们待她都十分友好,尤其是虞遥与最近认识的宋侍郎家的那个好玩又和善的宋姐姐。 宋姐姐待她格外优厚,送给她许多好吃好玩的东西。 可宋姐姐也有难处,一哭起来,几乎都教温夏觉得是她做得不好,才惹了宋姐姐哭。 于是,她答应宋姐姐,替宋姐姐送了书信予戚延,在戚延面前说了宋姐姐各种好。 那书信送了三回后,宋姐姐开始埋怨她不中用,总是没有等到戚延。 温夏恍然大悟:“宋姐姐是要太子哥哥也来听戏吗?” 宋姐姐十三岁,稳妥许多,点点头告诉她,要她说服戚延出宫来参加她们的游园会。 她揣着宋姐姐给的杏花饼和簪花帖子,小跑进东宫找戚延,要他去看游园会。 午后,戚延正小憩,半睁一只眼。 少年手臂细长,带着属于年龄的一点清瘦,却强硬有力,圈着她小肚子带她躺到院中长榻上。 她爬起来撑在榻边,苦着脸瞅他:“宋姐姐想请你去看游园会,有好多好看的花和好听的戏呢!” 戚延嗤笑一声,扬扬眉:“就你放我案上三回的那些诗,你宋姐姐写的?” 温夏点着小脑袋。 阳光自庭中杏树枝叶间斑驳洒下,戚延似是被她天真无邪的模样逗笑,应允了。 他是跟她去了那游园会,可全程没有理会宋姐姐。 她就将宋姐姐哭着交到她小手上的书信认认真真地递给戚延。 戚延竟然当众撕毁。 温夏愣住,见人群那头宋姐姐泫然欲泣的样子,生起戚延的气。可还在游园会上,她始终记着爹娘的教养,不会当众置气,而是委屈又难过地松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