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,周妈家所有的大碟小碗几乎都用上了,做了满满一大桌子晚饭。 苏景玉在场,巧儿不敢上桌,同顺子一起站在旁边伺候着。 周叔和周妈名义上也是下人,不好再跟着苏景玉和逢月同桌用饭,周勇两口子更不必说,早早地领着孩子回屋去了,怎么让也不肯出来。 苏离毕竟是侯门千金,明白主仆不能同桌同席的道理,心里又惦记着两个小玩伴,无精打采地坐在桌边,时不时往窗外看着。 僵持良久,饭菜都快凉了,无奈之下只得又搬了一张桌子进来,逢月、苏景玉和苏离一桌,巧儿、顺子和周妈家一桌。 周勇的儿女被他们夫妻俩钳在中间,生怕他们乱跑搅扰了苏离,席间几乎听不见什么声音,满屋子人一起用了多年以来最热闹也最拘谨的一顿晚饭。 庄子的新屋里灯烛璀璨,纱幔垂曳,随着苏景玉的归来多了几分家的气息。 旁边的盥室里水汽氤氲,清香袭人,他昨夜宿在天泽宫,怎么都觉得浑身难受,进门便解了衣衫泡在浴桶里。 巧儿忙着照看苏离,逢月亲自把被子铺好,坐在床边等着苏景玉回来。 叮咚咚的水声仿佛滴进了心里,敲打的心湖躁动不宁,逢月看苏景玉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,仍放心不下,悄悄地推开盥室的门进去验看。 橙红色的里衣挂在入门的衣架上,琉璃屏风表面凝着一层水汽,水流一道道滑落,隐约可见里面□□的人影。 逢月喉咙里咽了咽,挪到屏风边探头进去。 苏景玉一头墨发束在头顶,宽阔的肩膀上沁着一层淡淡的水光,水面上只飘着少量的红梅花瓣,星星点点地沾在他白皙紧实的脊背上。 他俯身低头,小臂贴在胸前,两手交叠着揉搓颈后,一侧肩膀遮住了大半张脸,那种感觉竟像是他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深吻的样子。 逢月面泛红霞,回想着他的温柔与力量,身体渐渐酥软。 “夫人想同我一起沐浴?”苏景玉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来,笑的意味深长。 逢月回神,局促地站在屏风边上搓着双手,“我……我是来看看你受伤了没有。” 苏景玉倏地起身,跨出浴桶站到她面前,哗啦啦水花四溅。 逢月面如火烧。 她已经倾身相许,并非第一次看他那里,只是还有些不习惯,羞涩地移开视线。 苏景玉勾唇轻笑,像是在笑她偷看夫君沐浴还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,歪头追逐她躲闪的目光,“这回可看清楚了?夫人还真是又羞又色。” 逢月恼羞成怒,拽过浴桶边的细布丢给他,侧着身娇嗔:“把衣裳穿好!” 身后被沐浴的热气蒸腾着,耳边响着擦拭身体的簌簌声,逢月猛烈的心跳还未平复半点,一具高大潮湿的身躯贴着她的手臂走过,取下门口衣架上的里衣,她下意识地偏转头,又忍不住悄悄望过去。 余光里,那美好的躯体被橙红色的里衣覆盖,系带在身侧扣紧,一头墨发如瀑布般散落,缓步过来牵起她的手。 盥室的门开启,微凉清新的空气袭来。 逢月刚舒了口气便见苏离从里间迎过来,仰头眨巴着眼睛,奶声奶气道:“嫂嫂,你怎么偷看哥哥沐浴啊?” 小孩子眼见苏景玉全身上下湿涔涔的,逢月则完全不同,就像巧儿刚刚服侍她沐浴后的样子,疑惑地盯着两人瞧。 逢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,侧身躲在苏景玉身后不好意思出来。 苏景玉瞥着逢月尴尬的样子憋不住笑,勉强装出一脸严肃地样子问苏离:“这么晚不睡觉,谁让你进来的?” 苏离与这位哥哥见面的次数并不算多,却对他有种天然的亲密感,咧着小嘴嘻嘻笑,小舌头顶的松动的门牙颤了颤。 “离儿敲门了的!没有人应,外面冷,就推门进来了。” 苏景玉闷笑,见她鬓边仍湿着,身上穿的也单薄,一手挽着逢月,一手摸着她的小脑瓜,带她进内室的炭炉边暖着。 巧儿拘谨地敲门进来,福了福身子,眼巴巴看着含羞低头的逢月,又转向苏景玉,全然不像在逢月面前玩闹的样子,规规矩矩道: “世子,奴婢忙着给小姐收拾浴桶,一时没照看好她。” 仅一个丫头的确忙不过来,苏景玉并不怪巧儿,只是不解她为何一直这么怕他。 或许是她刚进府的时候总缠着逢月,被他充满杀伤力的眼神吓着了。 也好,免得纵的她在逢月面前过于没大没小,照顾不好她。 苏景玉正色吩咐:“没事,主屋盥室先不急着收拾,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