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 逢月将拂风与苏景玉的话听的真切,羞赧地低着头,两只白嫩嫩的小手互扯着袖口。 她与苏景玉相处的日子不算短,知道他并不像传言中那样无耻放荡,却没有想到他竟从来都不曾碰过女人,毕竟他画过那么多不堪入目的画,房里也到处都是淫乐之物。 回想他适才尴尬的手足无措,落荒而逃的样子,不厚道地抿着嘴偷笑。 苏景玉舒了口气,返回来牵逢月的手,看着她笑的香肩怂起的样子,羞恼地白了她一眼。 水潭东边低洼之处架着一座扁长形的灰岩巨石,巨石上摆着两大坛酒,足有半尺多高。 拂风盘腿而坐,将拂尘插在颈后,拎起一坛开怀畅饮,一头白发如雪,不染半点纤尘,宛若闲居山野的隐士,身后的瀑布冲刷山岩,溅起团团水雾,在阳光下散着瑰丽的色彩。 “臭小子,跟你媳妇杵那干啥?还不滚过来!” 拂风一开口,登时仙气尽散,化作一具肉体凡胎,还是个及其没有眼色的肉体凡胎。 苏景玉挽着逢月坐在巨石边,揭去酒坛上的红绸,拂风把袖口一撩,拎着酒坛悬在身前,等着苏景玉与他碰坛。 露出那半截手臂上,从指跟到手肘尽是密密麻麻的伤疤,虽然伤口早已愈合,皮肉却粗糙的像是一块裂口遍布的枯树皮,让人触目惊心。 逢月惊愕地转眼,不敢再看,试想这么多的伤口,当年是何等的鲜血淋淋,痛不欲生。 苏景玉将近一年未见,也不禁恍神,当年靠喝拂风的毒血续命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,怅然抱起酒坛与他碰了碰,仰头喝了几口。 他看得出拂风毒入骨髓,大限已至,不过是用了些虎狼之药强撑着,随时都有可能暴亡,再怎么也撑不过两年去。 十年前他身子健朗,能有如今的境遇,都是被他所累。酒坛中佳酿香醇,浓浓的苦涩却从舌尖漫入心里,绵延至四肢百骸。 庆幸如今师徒重聚,苏景玉抹了抹唇角,又恢复了玩笑的神色,拂风探头瞥着他的酒坛,见还不及自己喝的多,不依不饶地拎起酒坛怼到他嘴边。 苏景玉丝毫不推辞,接过来扬头猛灌,仿佛坛里的不是酒,而是解郁的灵药。 眼看着坛底渐渐向上倾斜,大半坛酒下了肚,逢月看傻了眼,红润润的小嘴微张着,昨晚她刚被苏景玉醉酒折腾的够呛,玄清山又远在京城之外,担心他喝多了回府路上折磨人,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角。 苏景玉全无察觉,拂风眼尖看见,薄唇一扯,生怕再惹怒了这位气性颇大的徒儿媳妇,他那宝贝徒儿还不知道要“雏”到猴年马月去呢。 一把夺过酒坛撂在巨石上,小心翼翼地瞄着逢月,像是时刻戒备着河东狮的怒吼。 逢月尴尬不已,喏喏道:“他昨晚喝醉了,刚刚才醒酒。” 苏景玉垂着眼睫偷笑,为昨晚的伎俩深感得意,瞧见拂风戒备的神色微滞了片刻,忆起当年初到南疆时,拂风不知怎的得罪了个美貌道姑,被她追打的屁滚尿流,吓得背着他逃命的时候也是这副表情,捂着胸口笑的前仰后合。 逢月不明所以,征愣地看着师徒二人。 拂风猜到苏景玉十有八九又在因为当年他被美人追打的事嘲笑他,气的鬓毛直翘,回手抽出背后的拂尘攥在手里,又觉得凑他一顿也不够解气,眸光一转,暂时放下戒备,凑到逢月旁边煽风点火,揭起苏景玉的老底来。 “小丫头,你别听这臭小子胡吣!打从我把他带在身边起就没见他醉过,不管喝多少酒,顶多就是这副懒洋洋的德行,你准是被他给骗了!” 阵风吹起细密的水雾飘在脸上,微微的凉,苏景玉酒意上涌,强忍住笑,双手慵懒地支在身后,目光缓缓看向逢月,蕴着酒意的眼神撩人又狡黠。 逢月眨眨眼,这才发觉苏景玉昨晚是在故意折腾她,拖延到天黑,只是不想让她回庄子去,心里又怨又暖,气咻咻地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。 拂风将拂尘向后一甩扛在肩上,乐呵呵地等着看苏景玉的热闹,没料到逢月只是轻轻柔柔的碰了碰他,不像他想象中那样泼辣,惊讶的双眼一瞪,拂尘抱在身前指点道: “小丫头,这小子不怕挨揍,最怕人拧他大腿根,他下次再敢骗你你就拧他,趁他睡着了贴着肉皮儿拧,保准疼的他呜嗷乱叫。” 逢月早起睁眼时手还在苏景玉身上贴着,睡得迷迷糊糊的,甚至不知道摸的是哪里,细细回想,好像不只是腰背那么简单,羞的面红耳赤,小脸一皱背过身去,低头看着巨石下面的流水潺潺,细浪翻涌。 苏景玉眼睫半垂,但笑不语,脸上醉意更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