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她沾了沾掌心的血迹,“郡主年纪小,又是初学骑马,还是选一匹又矮又温顺的好些,这马又高又烈,不适合郡主。” 李元君掌心火烧火燎的疼,忍不住蹙了蹙眉,以为逢月小瞧了她,眼一横不悦道:“你懂什么?你会骑马吗?” 逢月笑着抬眼:“我会啊,我就是骑着一匹小白马练习的,慢慢就会了,骑得还不错呢。” “真的假的?”李元君一改之前傲慢的模样,激动地抽回被逢月握住的手,朝那匹枣红马扬了扬下巴,似有几分怀疑,“京中贵女就没几个会骑马的,你骑一圈我看看?” 呼呼一阵风声,李元君乱七八糟的头发飘在逢月脸上,香香的,痒痒的,逢月伸手一拂,手中的帕子被风吹落在草地上,翻滚着远去了。 逢月腰下疼痛,一条普通的丝帕便懒得去追,杨艇脚下向前挪了半步,本打算替逢月追回,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帕子又是女子贴身之物,打消了这个念头,抓起臂弯处的斗篷给李元君披上。 李元君不耐烦地推开他,“哎呀都说了我不冷!” 嘴上虽然骄横地拒绝,可神情中的依恋却被逢月看在眼里,笑了笑,“今日还是算了吧,我这腰受不了,改天吧。” 李元君来了兴致,一双杏眼里闪着微光,抓着逢月的手道:“好啊好啊,改天我约你一起去骑马!”紧接着脸上笑容一沉,“对了,你是谁啊?我怎么没见过你?” “我是……”逢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自己。 按说她已经嫁为人妇,不该再自称是林府的二小姐,理当称呼自己为定远侯苏世子的夫人,可她打心底里不愿承认这个身份,犹豫了一瞬,开口道:“我是林逢月。” “林逢月?”李元君扬头眨了眨眼睛,像是想到了什么,毫不掩饰地嗤笑,“你和那个林玉瑶是姐妹?” “……嗯。” 逢月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,顿了一瞬才应道。 李元君彻底拉下脸来,“我不喜欢她,她来我家我从不跟她玩,还有那个姜姃,更讨人厌!” 当着她的面这样说她姐姐,逢月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,好在李元君很快又开心起来,笑着问她:“过几日我派人去林家找你,我们一道骑马去。” 逢月尴尬地抿嘴,不得不将自己是苏景玉夫人的身份说了一遍,没想到李元君一脸同情地看着她,像是看着一个正处于水深火热当中的苦命人,好在没有当她的面细数苏景玉的种种传言。 逢月只得岔开话题,将自己怎么骑小白马,以及喂它吃饴糖的事说给李元君听。 不远处,祁沐恩动作轻缓地将手中丝帕收进衣袖中,暖风吹的他雪白的衣袂飘如轻烟,纤瘦的身子显得更单薄了几分。 陡然间身后传来一声冷哼,他探进袖袋的手顿住,不必回头也知道是姜姃,面色阴沉的仿佛凝着一层寒霜。 “祁沐恩,你私藏着苏少夫人的帕子,万一传到定远侯府怕是不好吧?” 姜姃手中的团扇抵在祁沐恩手臂上,嘲讽地挑着眼尾。 苏林两家结亲的事,京城里无人不知,祁沐恩自然知情。 一开始在小榭中他没有认出逢月,随口称她做姑娘,等她起身抬头,认出她后,便是故意如此称呼。 他早听说苏景玉人品不端,不禁替逢月惋惜,加之逢月一直没有表明自己苏少夫人的身份,他便将错就错,以发泄心底的遗憾与不甘。 如今不小心被姜姃看见,她必定会揪住此事不放,祁沐恩清朗温润的气度去了大半,厌恶地沉着脸:“无意间捡到而已,我自会派人送还苏府,不劳你费心!”话音未落拂袖而去。 压抑了许久的焦躁不断涌上,他心里暗自发愿,不论如何他都要说服义父,绝不会与姜姃成亲。 火红的夕阳躺在天边,将缕缕浮云染成了淡淡的胭脂色,照在苏府的马车上,映着一圈金色的光晕。 逢月闷闷不乐地斜靠在车壁上,不知是不是马车颠簸的原因,她似乎觉得腰下的伤处越来越疼了,虽然还不到不可忍受的程度,但总觉得心烦意乱,没有了观赏晚霞的心情。 苏景玉不知道她受伤的事,斜眼瞟着她比来时还要沉郁的模样,手指摸着下颌略一思量,哼笑着转头看向车窗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