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同于苏天寿的冷黑脸,孟氏笑盈盈地摆手,将逢月唤到身前来,一旁的楚妈妈这才端着茶盘过来,眼神示意逢月跪下,给公婆敬茶。 出嫁前,焦氏担心逢月在苏家出丑,丢了林家的颜面,特意让嬷嬷教导过,这个环节对她来说自然不是难事,敬茶时温文有礼,落落大方。 苏天寿的面色终于和缓了些,孟氏也笑的合不拢嘴,抬手让逢月起身,撸下腕上的和田玉镯子塞给她当做见面礼,逢月推辞不掉,只得收下。 孟氏瞟着身边仍闷不做声的苏天寿,笑着为逢月的姗姗来迟寻了个台阶下。 “逢月,你刚刚进门,不清楚府中的规矩也在所难免,往后我会让楚妈慢慢教你,你照做便是。” 林逢月躬身,刚要应下,身后传来苏景玉略带凉意的声音: “规矩就不必了,本来她也不是能守住规矩的人,夫人无需跟她费神,若是得闲就去佛堂烧烧香也好。” 前厅里突然静的渗人。 林逢月眉心一紧,气恼之余又不由得替孟氏感到尴尬,她听得出苏景玉不只是针对她,更多的是对孟氏的不满。 他称呼她做夫人,看来两人并非亲生母子,貌似还有着难以调解的恩怨。不管怎样,当着长辈的面竟然说出这样无理的话来,这个登徒子果真德行有亏。 苏天寿继续冷着脸,没有做声,孟氏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僵硬地笑道:“也好,逢月才嫁过来,规矩的事慢慢再说。” 苏景玉不置可否,头也不回地吩咐身后的桃枝,“带少夫人去用饭。” 桃枝赶忙屈膝应下,四喜也识趣地跟着行礼,顺子脚步一错,准备跟随主人逃回院子。 逢月抬眸看着苏天寿和孟氏,不知该不该离开,直到孟氏笑着开口才对着二人屈膝一礼,退出门外。 苏景玉亦随之转身,还没出门就听苏天寿嘶哑沉郁的嗓音响起,“景玉,你等等!”门口外不远处,林逢月只得也驻足候着。 顺子预感不妙,已经错出二寸的脚步又挪了回去。 苏天寿屏退了身边的仆妇丫头,强令苏景玉往他身前凑得近些,苏景玉纤长的眼睫低垂,百般不愿地向前蹭了几步。 苏天寿捋着胡子,眉头紧锁,憋了一早上的话终是不吐不快。 “景玉,平日里你胡闹些也罢了,新婚之夜你抛下新妇跑出去喝酒,喝到半夜才回来,成何体统!” 说道此处他停了片刻,像是有些难以启齿,低下头舒了口气才道,“堂堂侯府世子,新婚之夜再怎么也该克制些,你闹的惊天动地,府中的下人们凑在一起议论纷纷,若是传扬出去,脸面何在?!” 前厅外,林逢月心头一颤,脸上登时烫的如同火烧一般。 昨夜他竟然…… 难怪今早四喜和桃枝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。她羞恼地闭着眼睛,紧抿双唇,在心里骂了苏景玉无数遍,埋怨自己为何会睡的那么死,以至于前厅里父子二人之后又说了什么,她一句也没有听见,再睁眼时,身边两个丫头和顺子都各自向前走远了些,背对着不敢看她。 身后一阵风扑来,吹得她鬓边碎发沾在脸上,她抬手去撩,苏景玉突然从她身旁掠过,沉声开口,“先回房。” 顺子听见声音倏地转回身来,如临大赦般跟在他身后。 林逢月看见他就来气,自然不愿回到房中面对他,但她此时更不愿将自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,他不要脸面她还要呢! 二人一路无话。 进房后,桃枝端了些点心和乳酪过来,四喜泡了滚滚的茶,苏景玉命两个丫头退下,不必伺候,将顺子也一并遣走。 房门紧闭,苏景玉一身轻松,坐在圆桌边悠哉悠哉地品着茶,托着茶碗的手指纤细修长,整齐的指甲泛着淡淡的粉红色,氤氲水汽萦绕在他绝美的脸上。 桌上的点心和乳酪他一块也没动过,漫不经心的样子气的林逢月胸口胀痛,也没有半点胃口。她板着脸站在桌边等着他的解释,等来的只有他戏谑、嗤笑的眼神。 林逢月更加气恼,腹诽道:也是,他本来就是个登徒子,她如今是他的妻子,他对她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,哪里会管她的感受,更别提什么颜面不颜面的!可仍忍不住开口质问他:“昨晚你……” “别多想,我没碰过你。” 苏景玉开口打断,目光停留在手中的茶碗上,指尖贴着碗壁上的花纹轻轻摩挲。 林逢月不禁一怔,她身上的确没有半点疼痛不适的感觉,那事帕或许是他为了应付孟氏和嬷嬷伪造的。 她细细打量他的双手,见他右手食指上确实有一条发红的细小伤口,赌在胸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