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,但毕竟公主年岁小,底子也好,以后小心些,时时注意调理,总能无碍的。” 太医并不敢将话说死,毕竟深宫禁苑,最不缺的便是意外。 “行了,下去吧,近日你便宿在宫中,好生调理晴娘身体,再出半点岔子,朕唯你是问。” 刘医正应诺,告退下去。 皇帝刚下了朝,龙袍未褪,捻着佛珠坐在床榻上,眉间隐有忧色,床上躺着的女孩被软被拥簇,脸色苍白,隐有湿意。 “睛娘,你醒了?”皇帝一双大手覆在女孩小手上,女孩缓缓睁开眼,眼大而圆,眼泪从颊侧滚落。 女孩眼神空洞而茫然,细声细气地开口:“父皇,我好疼。” 胸口撕裂,血气仿佛还在嘴边,顾岁晴的小手捏紧了父皇的手:“好疼。” 皇帝心中一酸,这孩子长于乡野,前岁才被寻回,一直与他不太亲近,眼下这般亲昵,确是受了苦楚。 她落入了御花园的观赏湖,既是落水,怎会这般喊疼,他心中疑惑一闪而过,旋即被怒意盖过,堂堂公主落水,竟没有一个下人在身边看着。 “晴娘,你告诉父皇,那么高的池子,你怎么一个人跑到那里去了?” 她跑哪里去了?一个人?顾岁晴张了张口,下意识地手抚心脏,她记得清楚,耶律昂沁的大刀破风,她甚至清晰地听到了贯穿血肉的声音。 可她摸到的,是细腻光滑的锦被,头顶是层层繁复幔帐,另一只手被父皇握着,顾岁晴感到温暖,她眼光下移,看到了自己瘦弱的小手。 一股深重疲惫将顾岁晴吞噬,她抬起头,努力睁眼去看清父皇,却还是不可抗拒地被拖入黑暗深处。 到底还是昏睡过去。 佛珠粒粒过手,皇帝用手探了探顾岁晴的额温,长叹一口气,喃喃自语:“这样娇弱的女儿家,林戈你怎么就狠得下心,就这般干脆地甩手走了,倒是我这个当爹的不是了。” 皇帝长叹一口气,难掩萧索地起身离开。 再醒来时,天色已然全黑了,顾岁晴闷咳一声,侍女点了灯:“殿下,可要用点水。” 顾岁晴看了一圈周围,是她熟悉的布置,她甚至在枕头下面摸出到了自己小时候看的话本子。 很遥远的记忆了,她以前最爱些穆桂英挂帅的话本子,这些在宫中是禁|书,不仅上不得台面,还违背女子闺训,被宗学的先生得知,是要挨板子的。 这一觉醒来,她也摸不准自己到底睡了多久,但头没有那么疼了,所见所感都如此真实,她记得自己梦见了父皇。 她已经不在人世了?那样的贯穿伤,加上半步阎王,死亡理当是没有任何疑议的事。 所以,眼下是,人死前的弥留吗。 顾岁晴已经听人说,人死前一刹,会回顾自己的一生,执念太重的魂魄才会滞留世间,不得超生,不入轮回。 她控制不住地想,耶律昂沁死了吗,那是见血封候的毒,他一定死了,最好的结果是苍厥群龙无首,副统领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吗。 会的,一定会的。 胸口撕裂地生疼,顾岁晴觉得后背发冷。 易安,易安有没有活着离开,他武功这么好,手下也是精兵强将,自己死了,他没有拖累,定能顺当脱身。 小小的女孩蜷缩进被窝里,用双手环抱住自己。 她还想再见易安一面,想听他用温和坚定的声音告诉自己,我在,殿下在。 她已经从阎王那里借了三天健康的寿命,是不是不应该这么贪心。 “殿下,没事了。” 侍女见顾岁晴没有回应,只坐在床上发呆,瞧这模样,像是被梦魇住了,只得再度开口:“梦醒来就好了,没事了。” 顾岁晴转过头,醒来?什么醒来?烛光在殿内笼出一片昏黄阴影,女孩眼中一片腥红。 侍女小心劝慰道:“只是梦而已,殿下不用惊惧,皇宫大内有天子坐镇,魑魅魍魉是进不来的。” 这个侍女,瞧模样,是,顾岁晴从记忆深出觉出几分熟悉,再深想时,头疼欲裂。 像是瞧出了顾岁晴眼中的疑惑,侍女解释道:“之前的凌芝姐姐在公主游园时擅自离岗,被皇上换下了,奴婢芊巧,是新进的人,还未请公主赐名。” 被皇上换下是个温和的说法,事实上,这些个直接或间接导致衡山公主落水的,有一个算一个,俱被收押慎刑司 了。 顾岁晴愣愣听着,她记得这回事,很久之前,也确实用过一个个叫芊巧的侍女,她不太确定地开口,试探着问道:“今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