讲,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。” “这鸟人搞什么鬼?”副统领皱眉。 “听闻衡山公主在此,我的公主,来自草原的昂沁,有话想对你说。” “昂沁有幸曾窥见公主容颜,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,草原第一缕曙光下的露珠不及你半分耀眼,”耶律昂沁右手按左胸,文质彬彬地行礼:“昂沁是真心想与你做朋友。” 苍厥以游牧为生,这个礼节,是草原上嫁娶女儿的仪式,算是告知四方星辰,宣告这个女人的所属权。 易安搭弓拉箭,在夜色中半眯起一只眼。 苍厥素来资源稀缺,是不开化之地,女人是价值高昂的货物,兄弟父子共妻并不鲜见,他们杀马杀牛之前都会有个简单的仪式,买入女人也是一样。 “公主曾有爱民如子的贤名,昂沁感配,”昂沁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,那层人皮再遮不住其中汹涌地疯狂恶意:“只要公主脱|光了出来献城,我昂沁以星辰的名义起誓言,绝不屠城。” 箭风刮过,直奔昂沁首级而去,昂沁猛地勒马仰头,座下雪踏飞燕几乎直立,即便如此,箭羽依旧在昂沁脸上带出一道见骨的血痕。 血流往下淌,昂沁伸舌舔了舔:“呵。” 赵延跔痛心疾首:“你这人怎么回事,耶律昂沁既然说了可以不屠城,你平白激怒他做什么。” 是的,赵延跔没有走,顾岁晴没有搭理他,但靖远候到底位重,也没人管得了他,到底让他死皮赖脸地呆了下去,两军交战时没见人影,这会儿跑出来了。 城上兵士连带副统领都看了过来,神情奇异。 靖远候话里话外顺着耶律昂沁,这位驸马爷可真是太有意思了。 不少男人都面露鄙夷,赵延跔讪讪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,就,既然有得谈,我们就这么点人,我这也是担心诸位好汉的姓命。” 那一箭射出,易安气血上涌,闻听此言,掉转身便瞄向了赵延跔。 “放肆,”赵延跔连退几步,不甘心输了气势,伸出手来指指点点:“你可知本候是谁?” 顾岁晴看着赵延跔,有些困惑,多年前他能被点先皇钦点探花,也是个才貌俱佳的翩翩公子,怎么就成了如今这般,面目令人作呕。 顾岁晴上前一步,从副统领身侧抽出一把剑,她在城楼上槌了一天的鼓,这会儿手不胜力,剑长而重,剑身摇摇晃晃。 “你,你干什么?”赵延跔下意识想退,对上易安面无表情的脸,那双眼微微眯起,显出森冷地锐光,箭矢对准了赵延跔的面门,他哆嗦着站定。 “奸,奸夫淫|妇。”他梗着脖子叫唤。 剑陡然贴进,在他脖子上割开一条血线,赵延跔熄了火,不敢再开口。 “赵家驸马,我且问你,意图谋害公主,该当何罪?”顾岁晴眼如寒冰,戾气不断往上涌:“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,赵延跔 ,你怎么敢?” 她被这畜生下了五年的毒,怎么会不恨,在即定的事实面前,她每听他说一句都嫌恶心。 “你,你,你果然是知道了。”赵延跔瞪大了眼睛,最后一丝侥幸破碎。 “我没有亲手了结你,是留你最后一分体面,你既违逆圣旨,于国不忠,于家无义。” 易安盯紧了赵延跔的动静,顾希惠手起剑落。 “你也——”赵延跔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。 这里顾岁晴第一次杀人,血与火在她眼中跳跃,赵延跔人头滚落。 她手中长剑也哐当落地。 顾岁晴擦了擦手:“拖下去,不要和殉国的兄弟埋一起,太脏了。” 这一天打下来,便是过了命的情谊了,一旁的军士基本都听得大差不离,赵家驸马谋害公主在先,违逆圣旨在后,衡山公主大义灭亲,总而言之,这人死得不冤。 这里是推车前线后勤来往的必经之路,很快就被人清扫干净。 耶律昂沁离开前留下一句话。 “明日太阳登顶之前,是昂沁给公主的最后期限。” 太阳登顶,也就是正午。 “死亡八百五十五人,受伤者一千三百一十三,其中重伤六百六十九人,明日能够拿起兵器的,勉强能够一千八。”伤亡统计被人送来。 不足两千,城下苍厥精兵四千有余,后面还有数万的大军。 副统领一咬牙:“殿下,我们今晚送您出城。” 顾希惠没有说话,易安也只是沉默地看着副统领。 这话几分真心,几分假意,又是几分忌惮?副统领有些狼狈地移开目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