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走几步,庄雅兰忽觉腹部剧烈抽搐般疼痛,额头瞬间布满汗珠,她踉跄着扶住墙壁,脸色惨白,豆大的汗珠滚落。 叶世安慌了,急匆匆冲过去抱住妻子:“兰儿,怎么了?你别吓我……” 庄雅兰喘着粗气,勉强挤出一丝笑容:“没事,可能是晚膳吃坏东西了……” “你骗谁呢,你晚膳根本没吃什么。”叶世安心乱如麻,吩咐丫鬟去请大夫,同时扶着妻子躺到榻上,替她按摩肚子,焦急询问道,“兰儿,你告诉我,到底怎么了?” 庄雅兰虚弱地靠坐在床头,半晌之后缓缓摇头:“没事……” “怎么可能没事,兰儿,你快告诉我。”叶世安心急如焚,“你别瞒着我啊。” “我……我害喜了……”庄雅兰艰涩道,脸色比雪还苍白,“你别着急,我不会有事的……” 这么多年,妻子一直不曾有孕,甚至为此不惜借腹生子,以至于有了明珠公主回来逼婚之事……却在这节骨眼上有了身孕。 叶世安呆住了,怔忡许久,才喃喃低语:“是我的错,是我不该去南秦……” 妻子当年做的错事,明珠公主为他巳经生儿育女,他不能不娶,可现在妻子也怀孕了,这叫他怎么两全? “不怪你,不怪你……”庄雅兰努力撑着精神安慰丈夫。 可越是如此,她便越痛苦。原本计划得好好的,等她生完孩子,他就算娶了明珠公主也不能偏重那边,谁知道他竟要去南秦。南秦那么危险,万一出点差池怎么办? “是我不好。”叶世安愧疚极了,“我没想到你会怀孕,是我考虑不周,兰儿,我会小心谨慎的,你别担心。” 庄雅兰摇头:“你是去谈婚约又不是去游玩的,不能出岔子,还是让我跟你一起去吧。你放心,我不会拖累你的。” “可是,我答应皇上会尽快前去迎娶公主,你如今有了身子,更不能鞍马劳顿,万一出事怎么办?”叶世安虽然板着脸,声音和先前相比又温柔了不少。 庄雅兰却固执得很,拉着他袖子哀求:“我保证不给你添乱,好不好?你留我在家里,胡思乱想岂不是更不好?” 见妻子软硬兼施,叶世安叹了口气:“我答应你就是,我会照顾好你和孩子的,你别太担心了。” “谢谢你。”庄雅兰松了口气,露出欣慰的表情,“我就知道,你最疼我了。” 叶世安揉揉她脑袋:“傻瓜,咱俩是夫妻,不疼你疼谁。” 庄雅兰娇嗔着打了下丈夫的胳膊,又羞又甜。 就连腹痛好像都好了多半。 然而叶世安还是不放心,立刻派人去请了大夫回来给妻子诊脉。 *** 家里发生的事情叶春雪还一无所知,因为知道自己在国子监读书的时间并不多了,她对每一堂课都很珍惜,包括她最不喜欢的女红课。 “‘绣花花生香,绣鸟能听声,绣虎能奔跑,绣人能传神’,这些都是双面绣的神奇之处,你们要好生用心体会。” 尹夫子讲完那一堂的内容却没有要下课的意思,望了一眼悬挂在教室后面的沙漏计时器,表情严肃地说:“还有半盏茶时间,你们]把这个绣品再看一遍,感受一下,自己试着绣点什么。” 半盏茶是肯定完不成这些事的,这意味着今天肯定会晚下课。临近午时,大家已经饥肠辘辘,整个课室的学子都陷入躁动之中,只有寥寥几个人还在描绣花样。 有些性子急的已经开始收拾东西,还故意发出噪声,仿佛动静越大,就越能表达她们对夫子的抗议。 有少数几个甚至夸张地挪动着桌椅,发出刺耳的声音,却又小心翼翼地低头不让夫子发现她们是在故意这么做。 叶春雪心里也觉得无聊,但她还是翻看着自己的双面绣品,对着其中一个未完红的花样挑起针来。 实际上,虽然上过很多次双面绣的课程,但叶春雪仍然不懂这种绣法的神奇之处,只把它当做一门女红课程,一门被尹夫子吹得天花乱坠,要求她们学会的技艺。 男子们就不用学这个,他们所学所考,更多是和民生、朝堂有关的东西。 即使进了国子监,女子们仍然被困在这些无形的束缚里。 想到自己前几天托父亲提交上去,希望女子也能公开参加蹴鞠的奏折迟迟没有回复,叶春雪里的心里一阵烦乱。 她看着自个手中的绣品,又看看前面展示的那幅双面绣牡丹,努力静下心定下神。 可就在这个时候,叶春雪突然发现,她在看到那幅牡丹绣品时,竟然不仅仅是看到了表面的花朵,她的眼睛好像有穿透力似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