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星阑眼睛里流露出一抹恨意,“你以为孤会相信这些胡话吗?你不过是想掩饰罢了,若你和陆锦堂没什么私情,为什么他会说动父皇与北齐联姻?难道他那么做不是为了你吗?” 忍了又忍,叶春雪抬起头,努力地憋住眼泪,“殿下既然已经听话了别人的谗言,不管臣女说什么都不会信了,齐皇子有什么心思,那是他的事情,为什么要怪到臣女的头上……” 她顿了一下,眸色中有些冷意,“殿下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。反正陛下已经下旨收我为义女,也就是说……从今以后,我和殿下已经是兄妹,不管您怎么想,都不能左右陛下的旨意。” 到了这会儿,她连自称臣女都不愿了。骨子里,叶春雪本就是骄傲的,张扬的,在太子面前一让再让,她觉得已经足够了。 说起来,她也不过是接受旨意的那个人,谢星阑就算有怒气,也应该去冲着他的父皇发泄,如今对着她咄咄逼人,不过是因为她是臣,他是储君。 俩人之间并不平等。 或许,在梦里她的命运,早就有了轨迹,只是从前她被两人之间的情意迷住了眼睛,根本没有看清楚。 要不然,就是后宫争斗,那些人又怎么敢趁着他不在朝堂的时候假传圣旨折辱她,迫害她,杀尽她的亲族? 是了,一切的根源,其实都是因为在谢星阑的眼睛里,她才是罪魁祸首,是姑姑所测的天象中,那个令大周朝衰败的祸星。 如果没有那些梦,她这次肯定不会退掉婚事,会执意嫁给谢星阑,成为太子妃,成为皇后……然后,就是十年后的红颜祸水。 一朝情尽帝王心,玉帛如尘花如泥。 叶春雪只觉得炎炎夏日里苍凉如雪,这一刻她的心境仿佛已经老了很多年。 谢星阑听到这里,整个人都呆住了。 他看着叶春雪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:有失落,有怨恨,有恼怒,也有一丝难以割舍的情意。 他究竟是恨她还是爱她?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。 叶春雪看着谢星阑的神情变化,心里也有些不安。她不知道谢星阑因为恼怒会做出什么事来,她只希望他能够理智一点,不要再为难她了。 想了想,她低下头,轻柔温婉地说:“殿下,我很怀念从前和您在一起的欢乐时光,也很荣幸能成为您的妹妹,即使没有婚约,有从前的情份在,我们也不必互相敌视啊。” 谢星阑缓缓地抬起头,看着叶春雪的眼睛。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深邃的光芒,让人捉摸不透。 他沉默了一会儿,才开口说道:“情份?你还记得我们的情份?” 叶春雪心里咯噔了一下,“我自然记得……” 谢星阑突然笑了,眼底的悲伤渐渐消散,他慢条斯理地坐回了椅子里,漫不经心地说道:“孤也记得,曾经孤对你百般呵护,对你百般迁就。你要天上的月亮,孤立刻帮你摘;你要星星,孤马上替你造星辰……只要你高兴,孤什么都肯做。可是你呢?你却忘恩负义,背叛了孤!叶春雪,这笔账,你打算怎么跟孤算呢?” 越说,他的眼神越凌厉,仿佛刀锋一般,直刺她的心脏。 叶春雪咬唇,敛去眉目中的惊惧,做出柔顺和姿态柔声道:“殿下说什么?臣女何时背叛过您?” “你装糊涂是不是?”谢星阑猛地站起身,大步走到叶春雪跟前,抓住她胸前衣襟,眼底喷火,几乎想将眼前这个人撕碎,“若不是你们姑侄动了手脚,父皇怎么会改主意解除你我的婚约?不过,孤也应该感谢你,要不是这件事,孤也不会知道,原来你竟然已经和齐皇子勾搭上了。” 谢星阑的手劲很大,叶春雪一时动弹不得,她只得看向皇后,哀声央求,“皇后娘娘——” 皇后叹息了一声,“阑儿,你先松手吧。母后觉得这事的确是你误会阿满了。” 谢星阑却置若罔闻,只狠狠盯着叶春雪的双眸,“孤问你最后一次,这件事,你打算给孤怎样一个交代?” 叶春雪忍不住颤栗,但她仍倔强地说道:“太子殿下,您真得冤枉臣女了……” 谢星阑突然甩开她,冷冰冰地说:“孤不会信你了,也不会再容许你蛊惑母后,来人,把安乐郡主带出去,以后没有孤的许可,不许她到凤仪宫来。” 皇后急了,“阑儿,你疯了?你不能这样对待阿满。” 谢星阑却不理会她,冷漠地挥挥手,两名小黄门就闯了进来,架起了叶春雪往外拖去。 叶春雪尖叫道:“太子殿下,您这样于礼不合,这是皇后娘娘的凤仪宫,就是不让臣女来,也应该是皇后娘娘说话……” 谢星阑却像是没有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