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咦?皇长子点殿下为啥还姓顾?”有人疑惑地出质疑。 “是啊是啊。殿下现既然认祖归宗,那不是应该改姓唐吗?” 那些质疑声又很快被周围其他人的声音压了下去:“老大哥,这你就不懂了吧,殿下命贵,唯有改姓‘顾’,才能压一压,此生福泽绵延,利国旺民。我大景必能蒸蒸日上!” “是这样吗?” “应该是……是如此。” “殿下命贵,这要是名字没改好,伤了殿下的气运可就不好了。照我看,皇上肯是让人卜算过的,这个名字最旺殿下。”有人言之凿凿地说着,仿佛他是亲身耳闻般。 “就是就是……” 人群中,各种议论声交织不断,甚是热闹。 哪怕是已经把这公文听了一遍,大部分百姓还恋恋不舍地舍不得离开,留那里听老秀才又念了一遍。 城门口百姓们议论的种种天就被一禀了身武英殿的礼亲王那里。 礼亲王揉了揉眉心的褶皱,一脸无奈地看着坐他对面一袭红色蟒袍的顾非池,好言好语地劝:“阿池,你还是改了吧。” 顾非池端着一个白瓷浮纹茶盅,优雅地浅啜着盅中的龙井,从容淡。 礼亲王的语气不自觉地又软了三分,哄着:“你看,连民间的百姓都觉得奇怪了,你又何必徒生争议?” 顾非池又喝了口茶,方才茶盅后,似笑非笑:“百姓不是说了吗?” “我命贵,‘唐’姓压不住。” 青年优美的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,轻轻掸了下袖子,饰有金线的大红衣袖轻扬,又无声敛下,有种灼灼似烈日明辉的矜贵气度,自有一股令人炫目的威仪。 这一瞬,老眼昏花的礼亲王又有了年幼时面对|祖的那种错觉,呆愣了一瞬,心:“唐”姓还不够贵吗,这可是国姓。 是大景最尊贵的姓氏。 礼亲王干咳着清了清嗓子,劝:“阿池,可是你的名字还得记上玉牒呢。” 这皇室的玉牒里总不能突然冒出一个姓“顾”的,|祖皇帝天有灵怕是要托梦来骂他的。 见殿内的其他人都不说,礼亲王连忙对着场的徐首辅、怡亲王、庄亲王等人拼命地使着眼色,那双满是血丝的老眼都快抽筋了。 昨夜他们这些人都待武英殿,几乎一宿没睡,就为了公文中编造合适合理的理由,让顾非池的身世显得更顺理成章,也更有说服力。 可怜礼亲王原本就稀疏的胡子都快揪没了,徐首辅更是一夜之间掉了大把的头,总算是把后续的一切都安排好了。 一大早,就由宗令礼亲王代君昭告天下,为顾非池正名。 接下来,还得祭祀庙、祭告祖宗。 他们一个个心急火燎,生怕皇帝那边有么变数。 尤其,废妃柳氏骤然薨逝后,皇帝受了打击,病况也急转直下,昏迷了大半夜才苏醒。为了避免皇帝驾崩得快,他们简直都是追着时间跑。 顾非池是正统,但终究养卫国公府二十年,唯有皇帝“活着”的时候,“承认”他的身份,才能更名正言顺,才能堵住悠悠之口。 他将会是大景朝的盛世明君,绝不能让民间对他的身世有一丝一毫斧声烛影的质疑声。 民心顺,则天下安。 为了指日可期的盛世,他们更不容许生变故。 礼亲王已经让钦天监连夜将去庙的吉时,都给“占卜”好了。 谁,他们遭遇最大的问题,竟然这位爷不肯改姓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首辅同样是彻夜未眠,眼窝处一片暗沉的青影,疲惫不堪,但还是勉强振作起精神,也给礼亲王帮腔劝:“殿下,您是唐氏子弟,天家血脉,为了承大统,也改唐姓,告慰祖宗才是。” 能劝的其实礼亲王都劝了,连首辅以及阁老们都有些词穷了,觉得他们翻来覆去说的也都是这些车轱辘。 怡亲王只没看礼亲王的眼色,垂眸喝茶,心:他这个侄子那可是敢孤身一人,千里走单骑地从锦衣卫手里劫走谢无端的,他要是会轻易动摇,他还是顾非池吗?! 顾非池毫不动容,相比,这满殿憔悴的老臣,风华正茂的青年显得神采奕奕,周身不见丝毫疲态,语声也沉稳似磐石: “我随母,姓顾。” “不会改。” 语气中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。 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!礼亲王激动地一掌拍了下桌子,一字一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