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> 他无处可去,只能待在那间房子里,无助缩在墙角。 夜里寒气大,他只穿了件单衣,根本不能抵御寒冷,小男孩被冻的手脚冰凉,直接晕厥了过去,还好路过了一位好心人见他可怜,将他送去了医馆。 他神志不清,记不清那位好心人的容貌,他在医馆里躺了一个月,好心人急着赶路,匆匆留下了几两银钱便彻底离开了。 他根本不懂,刚出医馆的门,手里的银钱便被角落里的乞丐一抢而空,他呆呆的站在那里,他们说他是傻子,是孽障,是不该存在的人。 再然后,他记得自己过了很长一段挨揍的生活,才渐渐融入了他们。 他学着他们的模样跪在路边,乞求每一个路过的人施舍,有时候运气好了,能填饱肚子,但大多时候,都是饥寒交迫,无望又无助。 这样的日子足足持续了好几年,待他长大懂些事时,才明白了要想不被人欺负,得学会些自保的本事,他花光所有的积蓄进了一家武馆,从最初一直被人揍到后面渐渐占据上风,直到最后,他成为那里的佼佼者,才有资格脱离奴籍,成为普通的平民。 之后,他的日子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那个少女一袭鲜红夺目的罗裙,给他灰暗的世界里照进来一抹光。 薛子衍唇边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,前尘往事于他而言,早就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,那些过往,大多数他已经在渐渐忘却了。 若不是今日薛家人擅自给他送东西,他也不会想起那个女人。 徐家五娘,当初一意孤行,结果却不尽人意,她未婚产子,给徐家带来灾祸,又遭到心上人的抛弃,带着襁褓中的孩子远赴上京,只是她执念太重,不仅毁掉了她整个人生,还让她的孩子吃尽苦头。 万幸,薛子衍的人生没有一暗到底。 上天还是垂帘他的,给了他又一次挽回的机会。 雨势渐大,惊雷骤响,黑沉的天空中猛地划过一道闪电,搅得人心神不宁。 薛长白从睡梦里转醒,伸手捏了捏眉头,疲倦的面容上升起一丝无奈,而后深深叹了口气。 当年种下的因,如今结出了果。 薛长白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,当年棠儿与他决绝的时候,他其实不知道她已经怀了他的骨肉,那年他奉命调查一件事,谁知中了敌人的奸计,一身武功废了大半,阴差阳错间翻进去了徐家小姐的院子里。 彼时月华落下,他只隐约看到了少女惊讶无措的面容。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摆出一副蛮横的样子,威胁她必须要救自己。 他记不清少女是如何回应他的,他那满身是伤,威胁她已经花光了最后的力气,若是少女不答应他怕是随时都有可能断气。 他在赌,也在为自己求最后的生存可能。 再次醒来时,他被关在一间柴房里,四周都是阴暗潮湿的气息,他蹙了蹙眉,发现自己受伤的部位已经被人包扎好了。 薛长白挑眉,眼底闪过一丝意外。 外头射进来一抹阳光,温和不刺眼,薛长白试着动了一下胳膊,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被捆了好几圈。 他无奈,若是以前,这些绳索自然不能轻易禁锢住他,但现在,可真是有点难办。 薛长白叹了一口气,好歹他的命保住了,他有些无聊,脑海里不禁冒出来那日见到人,其实他并没有记住她长什么样子,只记住了当时她好像被吓到了。 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。 薛长白随意想着,忽然,他低头瞥了瞥怀里的东西,还好没有掉。 他松了一口气,想着等回去后一定要把好不容易寻来的罪证交给父亲,这件事情办完后,他定然能在父亲面前受到重视。 到时候,母亲的日子也会好过点。 又过了一会,外面才响起脚步声,薛长白竖起耳朵,听到了钥匙插入锁里转动的声音。 门被推开,他看到了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走了进来。 “你醒了?” 薛长白不动声色点了点头,心中却想,这个丫鬟莫非就是那位小姐的贴身丫鬟? “醒了就自己吃饭吧,我们府邸不养闲人。”丫鬟对他的态度并不算太好,嘴里似乎还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,薛长白没听清,不过他并未生气。 他看着碗里的馒头,忍不住道:“你们小姐呢?” “你还有脸问,就是因为小姐救了你,才被老爷罚去庙里自省。”丫鬟说着,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。 薛长白心底有一丝愧意,心想自己确实是害了人家。 毕竟一个家世清白的女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