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你要做甚缺德事。再有下回我便直接把你的脑袋拧下来,横竖我也是死囚出身,再做一回死囚又何妨。” 他这嚣张劲儿险把徐老叟气撅过去,谭知州见他这德行也是真动了气,正要发落,妙言却紧在外与知州的守卫道:“知州小道有言要进。” 守卫进来通传,知州狠狠瞪了吴虞一眼请妙言入内,妙言高高拱起手道:“虽小道不知这位小官人与徐公有何恩怨,可方才未到观内开门进香的时辰,不知徐公是如何进来的?徐公既来,竟未去上香未去请符,亦未请一道人讲经说法,只自己带着人躲在这小院子做什么?且徐员外带来的明明是小侍,如何说是婢女呢?” 徐老叟看着反水的妙言,老脸一下黑了,气得半晌才支吾道:“是,走错了,想暂歇歇脚……” 可这话显然是不能令人信服的,知州脸色也沉了下来:“徐公若非要告,也不是不可,只是此事相关所有都需查个清楚明白,昭示众人,你可愿意?” 徐老叟一下没词了,磕巴了半天,也只得认:“是…是,今日是老叟唐突,因小事扰了知州雅兴,不敢再追究。” 谭知州连往日的和煦也不再维持,直接冷脸拂袖而去。 此事倒也就此作罢,谭知州对外宣称是误会一场,各退一步一笔勾销。 下山来时,阿四已带着人来接她。走了一段路,却碰上了罗寒和阿吉。 因是阿四找来的新车,他们也没认出来,在她车外唠唠叨叨。 “罗阿兄,方才吴阿兄交代我说他要提前到金陵去。可咱们又不着急,他为何要先走?” “多情总为无情恼啊。”罗寒叹。 “啥意思罗阿兄,谁多情。” 罗寒乐得:“你吴阿兄,自作多情,少年怀春了。” 阿吉恍然大悟,赶忙又追过去:“怀的是谁,十八小娘子么?原来他这些天填东补西的,就是因为怕十八小娘子厌恶他么,以前从没见他这样。我们在苏州也如此这般干的,并没见他不好意思,心安理得得很。” 阿四在前头听他们在那胡言乱语气得,回头狠狠咳了一声,阿吉这才认出他来,急忙拉着罗寒前头跑了。 跟着送回来的妙言自然没敢出声,十八娘抽出张纸写了些字递给她道:“我说话算话,不去我母亲那告你的状,但那徐老叟定还会捉你,你还是收拾了细软先去这间道观躲一阵子,待再回来时他若再寻你麻烦也找不到借口了。” 可这时,车外却听到有人过来:“可是十八娘在车内么?” 她掀开车帘,竟是五叔的人。 怎么,是来看她有没有被那徐老叟瞧上? “李掌事怎到此处来?”她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。 李掌事赶忙过来拱手道:“听说四夫人病了,怕十八娘料理不来,五夫人派奴来瞧瞧。” 她缓缓摇头,叹道:“多谢五婶母挂心,不过是有人传错了话,我母亲并没回来,也没有生病。” 李掌事便笑道:“无事便好,无事便好。” 十八娘一低头看见脚边的那脏帕子,正好,这脏东西有人替她去送了,比她自己亲自去还好呢。 她便垂下眼去,柔声道:“可方才,方才我却在观中遇到了一位,姓的徐大官人,见他有东西落在了观中。我替他拾了起来,本想让阿四去送,可一想又不大妥帖。李掌事一来,我才想起他说与五叔父有交,不如便劳李掌事替我送去可好?” 李掌事愣了下,便是一阵喜色:“不知是什么。” 她低头便把那脏帕子捡起来,折成了一个同心符模样,最外又欲盖弥彰用一个帕子包住,脸微微泛红,轻抬手递出来:“也不是什么要紧之物,只是中途可莫散了,定要交代徐官人亲自打开。以免…以免失落。” “是,十八娘且放心便是。”李掌事接下连忙揣着走了,到了五公车外便将帕子递上复述十八娘的话,五公低声嘀咕:“应是什么小物件,这徐老叟还当真有些本事,将那呆侄女几句话便哄住了?如此我倒省去了许多麻烦。” 李掌事道:“十八娘到底年纪还小,况且小女子嘛,可不就是仰慕有学识有见识的长者,毛头小子怎比得。” 五老爷不禁连连点头,并未接那帕子,摆了摆手道:“送到徐宅去吧,但别原话照说,添几句,得让徐员外念咱们的功。” 李掌事这自然懂,立时便应喏离开。 …… 十八娘低头看着指尖上蹭的血,皱眉一阵恶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