功前程,她原本对什么王位和权力都毫无兴趣。 苏宛轩所问,正是她亲征后,每时每刻都在问自己的问题。 她还未组织好语言,便听苏宛轩继续道:“人之相争,所图不过为名为利,可明明有更好的方法,不是吗?也只有这些人,才不在乎人命,不在乎每一个母亲以命换命,辛苦养育出的人命。” 阁骨心中一动,看向这姐妹俩,苏宛轩仍旧眺望着远处沧江,而一直未说话的大夏公主却直视她的眼睛。 这位还未成年的公主,在自己十四岁生辰前夕,遭遇最亲的亲人背叛,她已与自己的堂姐一番长谈,而后看向先前的挟持者,她紧盯着女将的眼,片刻之后,清越稚嫩的声音炸响在茫茫崖顶。 “我苏宛臻,会从大夏公主,成为大夏皇帝!南诏王阁骨,待我登基之后,你我两国永久停战,寻找另一种双赢的可能性,如何?” 北风在这崖顶呼啸,被三人头顶巨石阻拦,转而变换成类似鸟类的清啼,苏宛轩清亮的眸子亦转过来,等着阁骨的回答。 阁骨深吸一口气,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,她已经对苏宛轩之前所谓的“重生”有了一丝怀疑和动摇,以及对方这一番话,神奇地让她产生了抛却前尘嫌隙的冲动,和对未来的期许。 她缓了缓,同样没有回应大夏公主的提议,而是问苏宛轩:“你知道你郎君的毒并未全解吧?你不怕你这一番说辞,得到更糟糕的结果吗?” “你们南诏多山多林,毒物迷障无数,很多地方是蛮荒之地,等闲人不能深入,但并不是与世隔绝,不是吗?”苏宛轩面上扯开一个浅浅的笑容,傲然道:“阁将军难道不知道,我麾下本就有常年翻山越岭识药无数的药郎,你的毒我未必需要求着你的解药。” 阁骨观她脸上毫无忧色,加上这不急不徐的做派,心中已经信了几分,她的心沉了下去,没有了这个掣肘,她就只能与她们合作,何况对方还提出了如此长远的计划。 苏宛轩能察觉出阁骨的纠结,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,随后道:“先前你我互不信任,我受制于你,肯定得抓住你最想要的,现在既然我们已经挑明,那我也不怕说实话,重生之事原本就是逆转命数、神秘至极,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呢?即使是我或者诚阳散人,也说不清并无法保证一定能成功。” 阁骨缓缓呼出一口气,她当然明白,只是人在绝望之境,眼见一丝希望,总归是要疯狂的,苏宛轩的做法完全是出于自保,她现在失去制衡的底牌,于情于理上都无法再发出威胁。 “我可以尽量帮助您,但无法保证。”苏宛轩诚恳道:“毕竟我真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,我只是突然就回到了过去。” 见阁骨沉默,苏宛轩从她手中拿回茶杯,重新给她倒了一杯热茶。 阁骨接过来,似认命般问道:“那么诚阳散人?” 苏宛轩眉目舒展,“谢淮辰之所以行为诡异,与你合作,完全是受诚阳散人催眠暗示,而他昨夜试图对永儿故技重施,幸好我们有准备,让他误以为成功,现在谢淮辰已经动身返京,没有谢淮辰,他自然是落在我们手中。” 阁骨端着茶杯浅抿一口,看向永穆,“南诏绝大多数百姓只信奉湖中女仙,我花了近一年时间,渗透王室,将南诏王拉下马来。我知道你也以国教神女自居,可是大夏,哼,从未有过女帝,你如何服众?” 南诏有不少部落是女首领,本来就对女人当家作主的包容性更强,甚至几代之前还出过不少女国和女王。 大夏虽然幅员辽阔,物产丰富,但包括前朝在内,从未有过女性高官,更别说女人登基称帝。 永穆年龄还小,不如骨女既有信众和兵力,又有行政与治理的才能经验。 更何况还有太子与宁王夺嫡火热,恐怕就算是这两方斗得两败俱伤,大夏朝廷和皇族都可以把剩下那两个皇子推出来。 永穆与苏宛轩对视一眼,笑道:“我除了与我阿兄性别不同,别的我想不出来我哪里不如他。而且,他不如我的地方多了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