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我应该下手吗?”苏宛轩嗓音幽沉飘渺,反问他。 他无法对她说谎的,夏槿言缓缓开口:“云安,你是不是还在怨恨陛下?” 苏宛轩却不直接回答,反而提起了南林郡王:“很早以前,我准备好了一份香,投在了刘大郎留下的酒里。” 不等夏槿言反应,她接着道:“我那时候就想,要他们都死在我手上。” “但最后......” 最后是宁王下手,她没来得及。 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惋惜,夏槿言心间纷乱繁杂,却依旧不由自主地牵拉着她手掌放在心口,靠过去吻了吻她额头。 苏宛轩不放过他,凝望他的眼睛,压下倾诉前世种种的冲动,继续道:“所以,皇帝,无论是亲手还是借刀,我一定会做到......” 夏槿言瞳孔微震,急道:“为何?明明我们已经......?” “在扬州时你就在疑我?”苏宛轩的声音依旧轻飘飘的,“然后你怕了?后悔了?” “我......”夏槿言叹气:“是...不是......” “那么槿言,你既不认同我,又在疑我......”苏宛轩嘴角依旧衔着一抹莫名的笑意,似讽刺似引诱:“那你为何同我欢好,一遍又一遍?难道不该远着我吗?” “我......”他舌头发紧。 她抽回手,转身仰躺,盯着上方床架,声调转冷:“曲江池畔,你并不知我图谋之事,的确是我故意隐瞒误你。但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,没有一句是谎言。” 夏槿言沉默,心内翻江倒海,既喜又忧,定在当场,只听苏宛轩继续道:“明日我便搬去清风观,将军。” 他闻言心中大痛,哑声追问:“云安?!你...你要弃我?” 想到如此一来她竟要独自筹谋弑君,他后背惊出一层冷汗,忙道:“不行!不可!” 苏宛轩闻言笑了,依旧不看他,低声道:“你竟是这般想的?以为我与你燕好以后,我便是你的人了?” 发觉是他的话引起了歧义,他忙解释:“不是,我的意思是,你不能弑君,万一事发,你怎么办?太危险了!” 结果却越辩越乱,苏宛轩转过头来,眼中似有湿意微光,她缓缓道:“怕我连累你?那便......” 她话还没出口,夏槿言猛然倾身过来,将她整个紧搂在怀里,声调痛苦喑哑:“云安,不要说......” 被他铁硬的手臂和身躯前后锁围,苏宛轩放柔了身段,贴在他胸口叹息:“槿言,怎么办好呢?” 夏槿言知道,想要她改变主意,那是比登天还难,他心中郁结着震惊担忧,什么话都说不出。 两人静静地相拥,直到苏宛轩有些不适的僵硬,她戳戳夏槿言,小声:“放开我吧。” 夏槿言以为她打定了主意,现在就要离了他,愈发恐慌,甚至以从未有过的执拗语气道:“不放。” “我这样有点不舒服......”苏宛轩心内暗笑,面上委屈:“我想换个姿势。” ...... 这种时候还不忘调情,或者说她没有那么生气了? 夏槿言松了一口气,放开了她,苏宛轩在他怀内转身,枕在他手臂躺好,幽幽道:“我不会那么鲁莽,肯定要做得天衣无缝,你怎么能一开始就认定会东窗事发?对我这么没信心?” 不是......刚还在讨论不能弑君,为何变成了如何弑君? “没有。”夏槿言被她牵进陷阱,道:“但是......你不为永穆考虑一下吗?” 苏宛轩顿了顿,道:“到时候再说吧。大不了......” 夏槿言彻底怕了,连忙截住话头:“不可再说你要一人去做。” “嗯?”苏宛轩故意反问:“你要陪我吗?” 夏槿言吻吻她发顶,叹道:“既许诺,必践行。云安,我不是怕,也不是后悔,我只担心你。” 担心她靠近危险,担心她沉湎仇恨,担心她勉强自己,并不是真的愿意与他共度一生,将自己都算计了去。 当然还有些私心,担心她说要离开他。现在叫他放手,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了。 “我知道的。”苏宛轩看穿他的所有想法,轻轻安慰:“别担心。” 两人把话说开,苏宛轩回想起前段时日来,后心泛起酥意,不免有些嗔怪:“你还没回答我,你既疑我,为何还要缠我那么紧?” ...... 究竟是谁缠谁啊? 夏槿言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