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br> 大略瞧了两眼，还不待细看，他瞳孔中的笑意便消减：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 “可以安抚住姜家，也可让陛下如愿将秋决延期的法子。” 卫令姿解释，“陛下想要回绝他们，就要给出个让人信服满意的缘由。秋决是血腥肃杀之事，可以喜事相冲。若陛下册封姜嫣这桩事传出去，姜上相自然会带头……” “你细想了一日，就想到了这个？”仿佛已经猜到了眼前人的用意，萧彻直接打断她接下来的话。 “还有不少名门闺秀，容貌才品皆是上流，端阳宫宴时臣妾见过，名单都在上头。” 人名家世在纸上写得详尽，费了卫令姿好几个时辰的功夫。 “陛下不愿亲观秋决，必有深意。臣妾支持陛下的决定，想为陛下排忧解难。”卫令姿语气诚恳，对他的隐忍情绪浑然不觉。 萧彻盯着手里这份“良策”，喉头哽动两下：“这就是你的关心在意？你的排忧解难？” “卫令姿……” 听他咬唤她名字，令她不由对自己的建议产生怀疑，“这个理由陛下不满意吗？” “满意！很满意！”萧彻将名单拍在桌案上，背对卫令姿，声音低沉嘶哑，嘴角泛起自嘲之色，“朕何其有幸，能得这样识大体的皇后！” 卫令姿站在一旁，听他语带讥意、有所不快。 她趋前一步，萧彻忽然转过身来，露出一个精深算计的神情：“确实，朕有心一探姜家的底线，看看朕故意借观刑之事逆反于他，他会如何让朕就范。” 卫令姿被他这突然的情绪转换整得无措，怔楞一下。 警觉间又下意识思忖，觉得萧彻这般确实合乎他的行事风格。 萧彻目光锁定在她眉眼，狭目中的光彩惑人，将她慑得恍惚：“皇后，会帮朕的吧？” 拍案之声传到室外，绿珠不放心微探了头，被程璧眼疾手快拉了一把：“娘娘冷静自持，不会出什么事的。” 尽管这样说，内室良久的安静也还是让二人不安对视起来。 “晨昏定省，详察宫务，关切命妇，处处得宜，还真不负国母身份。” “臣妾自认尽到了皇后本分。” “你尽到了皇后的本分，妻子的本分呢？” 萧彻和卫令姿的对话渐渐尖锐，“先梁旧臣，卫氏一族，冯夫人、谨王妃，甚至姜嫣，什么人你都考虑。那朕呢，你把朕放在哪里？” “臣妾是在为陛下出谋划策啊。臣妾遂陛下心意，与陛下站在一处，错了吗？” 女子之声委屈，“大周祖制所定，朝野都乐见之事，陛下为何执意不松口？姜上相千秋之论是忠言大义，臣妾不知他究竟哪句话触动陛下逆鳞让陛下不快？” “这般对待扶龙之臣，不怕天下之人觉得陛下刻薄寡恩、阴私凉薄？” 宫院碗莲下的金色赏鱼也似焦躁起来，在水面没有章法拍起鱼尾。 “这才是皇后心里话吧？” “是天下之人觉得朕刻薄寡恩，还是你觉得朕刻薄寡恩？” 听到此处，若非程璧狠狠拽着，绿珠该是就要直接冲进去拦着她家主子口不择言了。 环顾四下，院中洒扫收拾的宫人也停下了动作。 程璧锁着眉，对着竖起耳朵的宫人忙忙摆手，示意她们走开一些。 侍女们退到凤仪宫外，内室的争辩还未停止。 “江山兴废有数，天家皇室，终究是活给天下百姓看的。” “江山兴废，朕会担待！” “青史留笔，盖棺定论，陛下如何担待？” 话音刚落，一个东西砸落地上，发出强烈的碎裂声响，打破此时寒噤的凤仪宫。 帝后二人离得老远，皆是面红耳赤。花瓶崩裂，碎片花枝凌乱撒了一地。 程璧与绿珠对视，不约而同冲进去看到的便是这狼藉模样。 冲是冲了，她们却没有想过如何应对这样的突发情况。 “娘娘？”程璧也被眼前景象吓到了。 写着名单的纸张此时也落在地上，部分字迹被花瓶碎裂流出的水打湿晕开。 绿珠噤若寒蝉，挪了挪步子，试图缓和一下气氛：“娘……娘娘还是与陛下先用膳？” “居心不明的膳食，朕吃不下！”萧彻气极，当即便唤着王密，疾步出了凤仪宫。 外头听墙角的宫人吓得不行，直接在萧彻身影经过时扑在地上。 绿珠被帝王一句话说得惊魂未定：“娘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