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 说罢,卫令姿还不忘用衣袖胡乱抹了抹脸颊的泪,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。 “奴婢去司药房拿药时,恰见守忠在那里逗留多时,他兴许瞧见了始末的。”绿珠上前屈了屈膝,轻道。 “恩恩。”卫令姿也点着头,附和着。 淑妃思绪凝滞了片刻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 卫令姿抬着头,不禁打量淑妃此刻的神色和表情。 淑妃看了眼雪绒身上的伤,似在思索着方才接收到的信息。 只一会儿,淑妃便有了主意,再说话时语气便添了几分和善慈祥:“淑母妃知道,你平素最喜爱的便是雪绒了。可你父皇此刻政事繁忙,雪绒的事情就莫要让他操心了。” “阿令先回去,这件事交给淑母妃,淑母妃答应你,定给你个交代,可好?” 哄小孩的口气,连称呼都变得亲昵和蔼。 “可……” 未待卫令姿再说什么,良月也上前劝道:“请公主放心,淑妃娘娘执掌后宫,事无虚应,既然承诺了公主,便一定会为雪绒做主的。” 眼看淑妃和良月都如此说,卫令姿才顺从地点点头。 抹了抹眼角的泪,临走还不忘回头,道:“那淑母妃千万不要忘了。” 说罢,方啜泣着离开。 待走出乾元殿两道宫廊,卫令姿方伸手将面上的泪珠尽数抹去。 她现在的优势,就是这纯然无害、让人无防的年纪了。 低头看了看怀中有气无力的雪绒。 非她所愿,连雪绒也跟着遭罪了。 为了护她,宁妃特命刘姑姑将雪绒大腿处划了口子,用重盐调制的水在它伤口浸了半盏茶的时间,又用那罐从萧彻宫中拿回的伤药给它伤口敷上,才终于做出了这样严重的伤情。 宁妃告诉她,关心则乱,淑妃现在当局者迷,其实忘了关键都在司药房。 淑妃担心一切脱离控制,避免在卫昭的盛怒之下火上浇油,自然会拦着不让她说出守忠出现在司药房一事。 有淑妃在前头拦着,她算是可以松一口气,而她要从此事摘出来,就要为淑妃扫清眼前雾霭。 宫中药材采购具有名目,毒药是经过司药房还是宫人违制从宫外携带,一切便都交给淑妃了, 她这位皇兄勤于修武,对于药理知之甚少,能用出如此精密手段,背后应有高人指点。 有醉马草之事在前,只要淑妃的目光放到司药房,便不会一无所获。 之后的几个时辰,整个梁国王宫上方都笼罩着一股不安的乌云,太子阖宫被禁足,淑妃自请彻查内宫,太医院忙得焦头烂额。而躺在长安宫的萧彻,依然昏迷不醒。 时间就这样慢慢走过,宫中形势一片焦灼。 这几日所有的事情发展实在过于频繁而玄妙。那周国太子如同得罪阎王一般,受伤中毒都被他赶上了。 清徽宫中,宁妃坐在殿中,看向门外渐渐西斜的太阳。 “流玉,多久了?” 流玉将宁妃手中的冷茶换下来,回道:“回娘娘,已经过去四个时辰了。” “都四个时辰了,还是没有消息?” 流玉没有讲话,算是默认。 趟着渐渐明朗的月色,卫令姿站在长安宫院中,看着宫室之中太医依然在为萧彻催吐,又是一趟秽物被医女从室内捧出。 不禁心下自嘲,她终归还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,这个时辰,竟然双脚不听使唤来了这里。 可她不敢进去,只敢站在院中瞧着。 向内张望间却在此处看到一个令她意外的人。朴质的宫装,素净的妆容,头上用着最简单的发饰。 “公主,是云嫔娘娘。”绿珠当先说道。 那人似是感应到这道目光,回头,也注意到了她。 云嫔缓缓走到院中:“日色西沉,公主怎么来这儿了。” 虽是疑问,却无意外之色。 “云娘娘怎么在此处?” 卫令姿看着眼前云嫔,忍不住好奇。 此时长安宫人人唯恐避之不及,生怕惹火上身,云嫔竟然会出现在这里,着实让卫令姿意外。 云嫔看了看内里方向,声音轻柔:“公主应是不知,被陛下宠幸以前,我曾在司药房述职,是司药房的捣药医女。” “我在司药房时虽只有取药之权,却也趁着闲暇多看过几本医书,想着许能尽几分微薄之力,便忍不住来瞧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