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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人泪(六)(2 / 3)


骄奢无度。讨厌读书认字,堂兄便带本宫学丹青,讨厌女红,堂兄便带本宫学书法篆刻。许多人觉得本宫肆意妄为,令人生厌。可若不是堂兄,本宫的脾性将会比如今还要差千倍万倍。”

“越将军若认为是海棠画作者杀了苏太妃,那您可就要失望了。”

话音将落,吴太妃终究抑制不住心底惆怅,双目顿染湿意。她抬手擦了擦眼角,这才稳住思绪,出声为堂兄辩解道。

“本宫的堂兄,早在去年,于靖黑堡染了鼠疫,不治而亡了。”

越霁仿佛看到了一位清俊温和的少年郎,正扬着笑容,耐心地同早已心不在此的明艳少女讲道理。

如此性情,若是和心爱之人结婚生子,定能琴瑟和鸣,成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佳偶传说。

越霁嘴角泛起些许苦涩滋味,她微微一哂。

“吴太妃可知,苏太妃入宫前,她的嫡兄苏方,曾为她定过一门亲事?可惜苏方骤然离世,她大哥改口不认这门亲了,才将她送入宫中做秀女。”

吴太妃惊疑不定地望着越霁,她似乎明白了过来,却又不敢相信,艰难地咽了咽口水,才晦涩地开口道。

“越少尹告诉我这事做什么?苏衣……苏衣她……定没定过亲,同我又有什么关系?”

吴太妃急迫之时,将时时挂在嘴边的本宫自称也忘记了,冬灵眼眶一红,什么也顾不得地哭了起来。

“吴太妃何必装傻?您不是在看到玉佩的第一眼就明白了么,那上面的篆印,是吴公子仅用于亲眷中的私章。吴太妃若不是一眼认出,又为何执意抢走玉佩!”

吴太妃震惊地瞪着冬灵,凄厉地斥道:“你休得胡说!”

堂兄已逝,她绝不能,亦绝不许,让旁人再传出什么他和先帝后妃的腌臜传闻。

因为她的堂兄,是世间最正人君子,最如清风朗月之人,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玷污他的过往。

冬灵亦不服输地厉声嚷道:“吴太妃不认也得认!那玉佩是吴公子亲手一刀一刀刻下,送给娘娘作定情信物的。不若您以为娘娘为何只爱海棠酥呢,不就是因着那海棠酥的样子……”

“你闭嘴!你闭嘴!”

吴太妃又是一声尖叫,她捂着耳朵,将头埋下去,竟是自欺欺人地想逃过这一切。

冬灵被她这副无赖的姿态气得一顿,反应过来后,亦不服气着泣声道:“不就是因着您教御膳房改良后的海棠酥,有几分像吴公子丹青么!”

两个女人各自为营,为自己心中在意之人而拼了命地争吵,越霁不动声色地抬手揉了揉耳朵,抬眸瞥一眼明黄的坚实屋梁。

好家伙,若不是知晓宫中建筑定然是天底下最坚固的,她都快担心其尖叫声会否将琼华苑的房顶掀翻了。

眼角余光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,越霖眉心拧了一瞬,猝然冷声道。

“够了。”

沉沉语声一瞬间晕满室内,虽不似她们二人的语调高亢,却天然地自带着压迫感,穿破对方尖叫声,传到两人耳中。

冬灵在片刻之内收了叫嚷,咬着唇独自抽泣。

吴太妃亦被威慑住,缓缓垂下了捂住耳朵的双手。

堂兄之事,她便是再不愿承认,也不得不认。

当初他骤然退学,祖父叔伯哪个个不是震怒至极,不顾一切将他绑回家,想尽一切办法要让他继续读书写字。

可他始终默然。

家人把书举到面前,他只垂泪,将笔强行塞在手里,他只发呆。

彼时无法无天的吴太妃,在夜里躲过了家中奴仆,悄悄去书房看堂兄,而堂兄在那一夜,睁大那双变得如枯潭死水的眸子,轻声问她。

“淑儿,你想不想跟堂兄一起,离开吴家?”

不经世的吴友淑怔住了,她自幼听家中长辈教诲,过两年及笄后,她吴友淑是要风风光光入宫,做万人之上的妃子,为家族争光的。

为何要离开?

为何堂兄看着她时,却像透过她,看着另一个人?

为何当她咬着唇,说想入宫做风光的妃子时,堂兄的神情如此悲伤?

当初满腹疑惑,吴友淑全然未曾料到,竟是数年后的在这般境况下,得到了解答。

“越将军,本宫当真没害苏衣。诚然,本宫想要她的玉佩,因为本宫认出了堂兄的篆印,一时情急,动了手。”

此事瞒不住,她反倒没了忌惮,抬眸定定看着越霖,无力地笑了一声。

“可本宫手段也不至于如此下作,方才孙太医说的什么什么男巫子之毒,本宫连此毒的姓名都不曾听过,又怎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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