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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江南(四)(1 / 3)


越霖却只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,而后语气淡然地道:“若要查明真相,需得刨验苏公子的尸身。”

苏立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,到底不敢跟他发火,只敢委屈地低声嘟囔。

“士可杀不可辱,我侄儿竟要被开膛破肚……”

越霁心觉好笑,又不敢笑出声伤了苏荷的心,强压着上翘嘴角,话里有话道:“苏公子的文章,越某拜读过两篇。”

形似鬼爬的字迹,狗屁不通的文采。

将他和士子扯到一起,也不怕天下读书人嫌他丢脸,愤起而攻之。

越霖不愿再与他多费口舌,定定直视苏立。

他目光如炬,威摄逼人,苏立抹了把额头冷汗,大气也不敢再吐,收声垂眸。

越霖便沉声吩咐道:“这件事由不得苏家做主。茱萸,送客。”

他身侧的侍卫应了声是,走到苏家人面前,略一俯身,掌心指向门外:“诸位,请吧。”

可这次又换了苏文不肯挪动,他抚须笑着对越霖商量道。

“越将军,我明白官府要勘验侄儿尸身。只是这孩子走得突然,听说他全身衣裳都染了血迹,破烂不堪,我们做长辈的实在不忍心让他就这么上路,可否通融一番,让他换身衣裳?”

越霁不管人家是否冲着自己说话,深以为然地点头附和。

“苏公子衣裳确实狼狈,本官头一次到花圃时,见到苏公子一身粗布麻衣被划了许多刀口,全是泥土和血浆。不晓得的,还以为是花匠遇害了。”

苏文下意识低头看一眼自己织金锦缎的外袍,知道这位天子青眼有加的越少尹在揶揄自己,苦笑道。

“越少尹何来此话,苏家虽不是什么巨贾,侄儿的几匹好布还是买得起的。”

他顿了顿,话里似乎有惆怅地道。

“不过那孩子向来不服管束,兴许和他姐姐赌了气,不肯穿他姐姐做的好衣衫,倒叫人误以为是两个叔叔给他缺衣短食了。”

“是我说错话了,”越霁也不辩解,径直往袖中摸索出一个小香囊,又在香囊里掏出张折了几折的发皱公函,递给青梅,“苏先生只管带了新衣裳去京兆府,通报时呈上本官给你的公函就好。”

青梅将公函摊开,拂去公函上沾的云片糕残渣,扣下梅饼碎屑,使劲揉散了边角的胭脂,才递给苏文。

“我这公函是入职后,向大人教我写的第一张,一直无甚机会用,放得有些皱了,不打紧吧?”

苏文面不改色地双手接过公函,恭恭敬敬对越霁谢道:“越大人肯通融,苏某已经感激不尽,哪还有半分怨言。”

越霖一言不发,冷眼瞧着苏文谢了又谢,许久后才走远。他回身向李四年道:“可还要在此地验尸?”

李四年摇了摇头:“若是刨验,想结果最为准确,就得回京兆府动手。”

金麟卫此刻就在忠义伯府候着,向子安一人足以应付证人,越霖便颔首道:“既是如此,便启程回京兆府罢。”

几人这就动身,上了马车,越霖才将方才疑问说出口。

“今日来赏花宴,是为了苏苇?”

越霁半躺着靠在窗边,手上把玩着个碎花布拼接缝制的小老虎。

帘外阳光隐隐折射进来,打在她的眼里,将一双眸子照得愈发璀璨。

听到越霖说话,她眸底暗了暗,扯着老虎耳朵,懒洋洋道。

“是啊,探子发觉苏苇在春雨楼不止是宾客这般简单,本好好盯着呢,可他不知怎的生了病,在家被关了两个月。好不容易等他露了面,我想着总得来会会。”

不料她第一次学着跟踪人呢,就把人活活跟死了。

越霖闻言扬了扬唇:“娘可要失望了。忠义伯夫人这如此刻薄你,你还破天荒头一遭要赴宴,她以为你总算有嫁人的心思了。”

越霁不以为意地笑笑:“她那点子刻薄,多大回事啊。”

忠义伯夫人说是刻薄,其实不过是送到越府的请帖,男子一式两份,给越家两位少爷,女子却刻意厚此薄彼了一番。

送给越霁妹妹越霓的帖子,用了盛京城最时兴的撒金笺,熏了茉莉香,磨了松烟墨,写了她最为得意的柳体字。

轮到越霁本人,只敷衍地用了伯府规格最低的便宜纸笺,连内容也草草了事,未曾亲自动手。

文化人总将这些把戏手段当做天大的一回事,越霁却不甚在意,骂她两句怎么了,反正又不会掉块肉。

她复而往后仰了仰,将腰部靠上个荞麦枕头,才舒服地眯一眯眼,想起两个弟妹,不由得问道。

“说起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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