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老夫人口中念念有词，戚瑶只听到了第一句，她挽起袖子将墓前的杂草拔除。 等闻老夫人烧完纸，戚瑶领着她到了闻越墓前。 闻老夫人机械地重复先前的动作，戚瑶看得心中难受，她将墓前杂草拔完就往回走，留闻老夫人一人在此。 等戚瑶回到父母墓前，恰好撞见闻诩蹲在墓前往火里丢纸钱。 看到戚瑶回来，闻诩脸一沉将纸钱全丢进去，抬步朝闻老夫人走。 戚瑶觉得莫名其妙，何时又惹了他？ 到最后闻老夫人将所有人都赶出来，自己守在闻越墓前絮絮叨叨地讲话。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，仍未见闻老夫人出来。 戚瑶有些着急，来回在马车前踱步。 在她不远处，闻诩双臂环抱靠着一颗柳树，嘴里叼了根青草，神情莫测地盯着她看。 就在此时闻老夫人佝偻着身子从里走出，好像一瞬间老去不少。 戚瑶连忙上前搀扶住她。 望着戚瑶那双关切的眸子，闻老夫人苍白地笑了笑，想证明自己无事。 殊不知她勉强的笑，更让戚瑶心疼。 扶着闻老夫人上马车前，戚瑶忍不住道：“过去这座山有一个小镇集市，每年清明时都有戏班子在那义演，外祖母可要去瞧瞧？” 戚瑶想人多的地方热闹，老人家去了也能开心开心。 只是闻老夫人现在更需要一个人安静地待着，她拒绝戚瑶：“我就不去了，让你表哥陪你去逛逛吧。” 戚瑶刚想开口拒绝，就被身后的闻诩给抢先回应：“也好，让祖母先回府歇着。” 和闻诩一起，戚瑶宁愿回府睡大觉。 戚瑶想也不想就要拒绝，可瞧见闻老夫人面带疲倦，无意同人交流的模样愣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回去。 她想，或许外祖母更想一个人静静。 由于跟着闻老夫人的嬷嬷因病没来，戚瑶便让竹月陪着老夫人一同回去，路上还能有个照应。 纵然竹月不放心将戚瑶留下，只是眼下瞧着闻老夫人更需要她的照顾，便只能跟着闻老夫人一起坐马车回府。 看着马车远去，戚瑶后知后觉地察觉—— 就一辆马车。 她不会骑马，难道要步行回城吗？ 罢了，她先留在此处吧，先让人回去找马车。 戚瑶转身，眼前只剩一人一马。 “人呢？” 闻诩：“？” 他不是吗？ 似乎读懂了闻诩的意思，戚瑶果断提着裙摆走，一副宁可自己走回戚府也不愿向闻诩低头的意思。 留在后方的闻诩又气又觉得可笑。 他牵着马追上戚瑶，一手拉住她的胳膊。 正在走着的戚瑶被他猛地一扯，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，重重撞进闻诩怀中。 头顶一声闷哼传来。 哪怕自己肩膀被撞的发麻，戚瑶仍觉得解气，活该他疼。 “上马。” “不敢劳烦。” 自从回了汝阳，戚瑶底气硬，自然不惧他。 戚瑶甩开他的胳膊，继续往前走。 哪知刚迈出一步，突然眼前一阵天旋地转，她愣是被闻诩扛着丢到马背上。 戚瑶抓紧马鞍稳住身子，自上而下地怒视闻诩。 闻诩无视她的怒意，翻身上马。 他故意双手握着缰绳将她牢牢困在身前，连动弹都觉得困难。 戚瑶气得一张脸通红。 这种行径和流氓有什么区别？ 隔着衣衫她能清楚感知到他的心跳声，强劲而有力。 阵阵笑声自身后传来，闻诩流里流气地声音响起：“两个选择。一是你好好坐着，我牵马带你回去；二是……” 他刻意停顿，往前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语：“二是就这么带你回去。” 湿热的气息打在耳侧，戚瑶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，她僵硬这后背根本没有任何的犹豫，脱口而出：“一一一，我选一。” 闻诩只能遗憾下马，牵着马往汝阳城的方向走。 独自一人坐在马上，戚瑶那颗乱跳的心逐渐平复，她望着闻诩背影有气撒不出。 忽然戚瑶想到一个法子为难闻诩，她坐直了身子，朝着闻诩背影道：“你不是答应外祖母陪我去看戏，走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