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间选一个,消息被冯氏截下,那句话也是不是我传的。” ——相爷说弃母保,务必保住孩!! 一想这句话,她的心就像是被刀掏过一般,血直淋淋地往下流。 闻言,她深吸一气,却发觉对方身上的旃檀香根本无法给自己半分慰藉。她垂下眼睫,皎洁的雪影搀着月光,轻轻笼在她苍白的面颊上。 她顿许久,步瞻似乎在等她的话,也未言。 良久,她终问出声:“倘若再回那日,你会因为我,放弃去抄萧家吗?” 为她,去放弃这样一个扳倒政敌的绝佳的机会吗? 身后之人一阵静默。 似乎料想步瞻的反应,姜泠也并未觉得神伤,她垂眼看着对方顿在自己腰间的手,忽然又问道:“倘若还是回那日,那条消息传入萧府,传你耳朵里。母危在旦夕,你又会保谁?” 还会弃她吗? 还会说出那句——弃母保吗? 姜泠从未感觉深夜有这般寂静过,静得周遭只剩下二人的呼吸与心跳声。 半晌,姜泠意识——他不会。 他不会为她放弃捉拿萧齐清,更不会为她,舍弃他的嫡长。 前二余年,他的世界里只有地位,只有权势,只有勃勃野心,只有踩着数不清的皑皑白骨、血淋淋地爬上这座皇城的顶端。 她何曾天真,竟妄想去改变这样一个人。 步瞻沉默少时,放在她腰间的手紧紧。姜泠低下,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。 “无妨,相爷不必想着如何哄骗妾,妾已经不在乎。” 她走桌案边,燃灯。 火苗吞吐,她看着跳跃的火芯,额上又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。轻风拂过男人袖袍,他一贯清冷自持的声音里,终有微不可查的波动。 灯火恍惚,地上人影重重。二人的身形融在一起,渐渐交缠不清。 他说,姜泠,只要你听话。 只要她听话,只要她乖乖地待在他身边,他便会给她有她想要的一切。 荣华,富贵,亲眷,凤位。 哪怕是整座皇城。 闻言,她只是笑笑,当做玩笑话听去。 夜雨渐深,风满庭楼,春来冬去,日月更天。 大宣四年夏天,步瞻发动兵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