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第一任师父是千真教的崇阳真人。千真教,千真观……这大概率不是巧合,反正自己没线索,不如跟去看看。
她点了点头,跟着骐骥来到一处密林外。密林外早停了一架马车,两匹青花高头马套着辔头,虽未奔驰,却掩不住良驹之相。显然,紫衣女和骐骥是乘此车而来。
骐骥刚要请红叶上车,空中忽然传来紫衣女的骂声:“好你个骐骥,果然吃里爬外,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说着,只听紫衣女一声口哨,青花马立时长嘶呼应,抬腿就往前奔,显然是听了紫衣女的吩咐,不许红叶乘坐。
这一下,红叶可彻底恼了——不让我坐是吧?我还偏要坐。
她运起身法,足尖轻点,一个腾跃就飞身落坐马背,双手执住缰绳向后一扯,就想生生勒住马儿去向。但马儿受了紫衣女口哨蛊惑,竟生了宁死不从的心,脖颈一摆一昂,就挣脱了束缚的辔头,扭身就往密林后的小溪里扎了进去。扑通一声,红叶跌落水中,摔了一个嘴啃泥。青花马则得胜还朝,在紫衣女傲娇的嘲笑声中缓步离开。
一身泥水的红叶被拉上岸时,伸出援手的骐骥还得一脸无奈的为紫衣女辩解:“教主勿怪,夫人她少年心性……”
“少年?”红叶翻了一个白眼,“她几岁?”
骐骥笑道:“夫人四十有二,正是从容优雅的年纪……”
从容?优雅?红叶咬牙切齿:“我问你,这俩词和她沾边吗?”
骐骥扶额叹息道:“其实夫人平时不是这样的……大概是爱之深便责之切……”
红叶脱下外袍拧干水分:“爱?谢谢她。这样的爱我真是生平头一次见。”
骐骥想了想,道:“小道听说,婆媳恩怨自古有之,想来夫人也不能免俗吧。”
“媳妇?谁是她媳妇?”红叶瞪圆眼睛,“谁是她媳妇倒八辈子霉吧。她这种人生的儿子八成也没品,她家就不配有媳妇。”
骐骥扑哧一笑:“教主您可把自己绕进去了。夫人与恩人虽然年纪相差不足十岁,但论起辈分,到底是养母养子的情谊。教主您与恩人既已喜结连理,严格意义上,您肯定是夫人的儿媳啊。”
“说了半天,你恩人到底是……”红叶脸色一沉,“……你恩人姓杨姓萧?”
骐骥喜道:“正是正是,萧师兄正是我的恩人。我十岁那年,家父遭奸人陷害因公殉职,人牙子拐了我,恩人几经辗转把我赎了回来,还送我到千真观学本事。没有恩人,也就没有骐骥的今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