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宁这头还在和陈氏讨论，该美化画像的好，还是该现实一点的好，那头釉屏进来，笑着道：“太太，西洋的画师找来了。” 陈氏一怔，忙拽住王宁道：“你怎么还叫了个西洋的画师？” 王宁笑问她：“你没见过西洋的画作吧？西洋的画作与咱们的不同，他们作画是拿油彩一点点抹上去的。因为有层次，看着就跟真的一样。” 陈氏来了兴趣：“当真如此？” 王宁笑着道：“我让釉屏去请画师时说了，让人随身戴一副肖像画来，一会儿你瞧瞧便知。” 陈氏便跟着王宁去了花厅，见了那西洋的画师。初次见着西洋人，把陈氏吓得不清。好在身边王宁镇定自若，倒是让陈氏很快就冷静下来。 这位西洋的画师来自奥地利，棕色的头发，蓝色眼睛，鼻梁高挺，眼眶深邃。 陈氏镇定下来之后，好奇的看着那个画师，当她听见画师会说汉语，更是震惊的不行了。 “你会说咱们的话？”陈氏忍不住插嘴问了句：“这位……托画师？” 王宁在一旁噗呲一乐：“他们那边名摆在前头，姓摆在后头。托马斯是他的名，他本家姓布莱克。” 陈氏记不住这么长的名，最后放弃了记全名，堪堪记住了个托马斯。 王宁继续和画师讲诉她要画什么样的肖像画：“我要单人的各一张，全家福一张。都要最写实的，穿什么衣服就画什么样，千万别改动。” 西洋画师的不拘一格她实在有点担心，生怕自己穿了衣服，也被那画师画出没穿衣服的样儿来了。 好在托马斯来华夏已久，早知道这边的习俗，对于这种大官家的夫人，他更不敢得罪。 “是的夫人，我明白了。那么报酬方面……” 王宁笑道：“你先画一副单人的出来，若是我满意，便按着一百一副来算。放心，若是不满意，你画出来的那副单人，我也会以五十两纹银买下。” 一听价格，托马斯就眼睛一亮。来华夏这么久，他自然知道五十两足够他舒舒服服享受两年都不用开工了。 “多谢夫人，我带了画具油彩，现在就可以开始作画了，请问是从您先开始吗？” 王宁笑着摆了摆手：“你先画孩童，我有个外甥，一会儿你先画他。” 釉屏闻言，已经走出花厅，派人去喊表少爷过来了。 王宁留下西洋画师，带着陈氏回了上房，陈氏一进屋就激动了起来，问东问西：“你瞧着对他们那儿的习俗还挺了解？” 王宁笑道：“我父亲管着各地的洋人商队，自幼就见过不少洋人，这不算什么，除了西洋人，还有东洋的，南洋的。” 陈氏又问起东洋南洋，王宁便笑着给她简单介绍了一下，陈氏听得两眼放光，最后叹道：“可惜这样的地方，我想去见识一番也不得了。” 王宁听到这话，心里猛地一酸。 莫说出了嫁，便是没出嫁的女子，只怕也不得吧？ 王宁想起自己在现代时，只要经济允许，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，再对比这个时代的女性，实在是好的太多了。 她突然想起，自己还不知道，这位闺蜜的名字。 “你闺名叫什么？”王宁问道：“认识你这么久，只知道你娘家姓陈。” 陈氏怔了怔，笑了：“我闺名明镜。明白的明，铜镜的镜。” 这下轮到王宁愣住了。 半晌后，她莞尔：“看来你在家时，也是被父亲很看重的呢。” 陈明镜笑着点头：“我家里四个姊妹，皆是当男儿来养。父亲从不偏颇，也不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话。他倒是希望我们多读书，多明理。” 王宁坐正，笑着介绍自己：“我闺名安宁，我不喜那安字，后与我丈夫说起，只说我单名一个宁字。” 陈明镜秒懂，笑道：“宁字便很好。王宁，这名字我很喜欢。” 王宁与她相视一笑：“那日后，若无旁人，我可否直呼你闺名？” 陈氏笑道：“直呼闺名不是不可，只是我更想听你叫一句明镜姐姐。” 王宁大笑，也不推脱，大大方方的叫了声：“明镜姐姐。” 陈明镜笑容一暖，用王宁从未听过的温柔语调，唤了一声：“宁儿妹妹。” 自此后，两人关系更近一步，这自不说。 花开两朵，各表一枝。 只说江南扬州这边，贾敏的身子越来越重，到过年这日，她已大腹便便不易行动了。但依着御医的建议，她还是每日由丫鬟扶着，在院里走动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