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屏和绣屏两个,可以说是王宁穿过来之后的左膀右臂了。刚来的时候,还只有画屏一个。 那会儿,正值贾母看不惯王夫人的时候,王宁一过来,被婆婆嫌弃,得亏画屏努力辅佐,才能让她快速的了解环境,适应生活。 后头救了绣屏,王宁外头的事情,也有人替她打点了。她的那些嫁妆,也在绣屏到来之后,掌控权逐渐回到她的手里。 现如今别说绣屏不肯出去,就是绣屏主动要走,她都舍不得放人。 何况,这两个丫头跟了她一场,她自然要回报她俩一个更好的人生。 现在画屏在外头训话,王宁一点也不嫌吵,反倒乐呵呵的把她训话的声音当b低头一笔一划的写族学重整的计划。 首先,自然是以人性培养为主,王宁把现代的八荣八耻,改了用词,换成了适合这个时代的用语。 当然,那二十四字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,她也稍微改了改。 自然是因为里头有这个时代无法理解也无法达到的高度,首当其冲便是平等二字。 王宁没准备上来就跟时代抗衡,这是她一个人无法做到的事,但是她可以潜移默化。 其次,除了人性培养,王宁还准备搞部法典来,让家里所有的孩子都熟读律法。 这并不是她无的放矢,而是这些豪门子弟,对于律法的无视,实在是到了一个丧心病狂的地步。 王宁写着写着放下笔,突然望着窗户的方向叹了口气。 教这些孩子是没问题,可是成年人该怎么教? 她想起了贾赦,想起了东院的贾珍,这一个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。 但好在,荣国府的最大恶人——贾政,已经换了人了。 荣国府为什么会被抄,当真只是因为那些人祸乱家族吗? 并不会。 而是因为四王八公勾结营党,才会惹来这场祸事的。 王宁只希望,贾家再坚持的久一点,久到丈夫彻底扭转圣上对他的印象,久到贾家的风气能有所改变。 这样,就算圣上还要发作他们,那他们也于心无愧了。 王宁这头写着族学重改的计划,一时间就忘了时辰,等她抬起头来时,发现身边点着四盏油灯。 身后的床上,躺着已经熟睡的元春,床沿的脚踏上,画屏正倚靠着打盹。 王宁稍微动了动,画屏就惊醒了过来,不声不响的起身,走到王宁跟前。 她伸手拿起剪刀,给油灯的灯芯剪了一下。油灯跳动两下,比方才更亮了些。 王宁最怕就是这样,这些丫鬟,伺候起人来,那是真的命都不要了。 社畜好歹还有个休息时间,这些丫鬟一旦值夜,那是根本就不敢睡着的。 所以她一来就废了房里值夜的规矩,不许丫鬟守夜。 一则是为了隐私,二则也是想下人们好好休息,不要熬夜。 她自个熬夜,就会连累着画屏也不敢睡,往日贾母唠叨多少句她都听不见去,这会儿画屏陪她熬一夜,她就吓得再不敢折腾了。 第二天王宁起来时已经是午时一刻了。 晨昏定省是赶不上了,王宁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端水进来的绣屏:“我早上没起来,可去给老太太那边告了假?” 绣屏应了声,娇脆的道:“去了去了,太太只管放心。我一早就去老太太那儿告假,说太太昨儿受了头风,早起头疼不能来了。您猜老太太说啥?” 说到这儿,绣屏笑了起来,绘声绘色的学贾母说话:“什么头风,怕是那家伙又熬了一晚上吧?罢了罢了你且去吧,看见你就跟看见你们太太似的,一个个满嘴子胡话就会糊弄人,一点不让人省心。” 王宁听了都忍不住笑了,心道老太太还真有些开始了解她了。 但她也不是故意满嘴胡话糊弄人的,只是家里老人唠叨的时候,免不了随口答应敷衍两句。偏偏自己的坏习惯又改不了,也难怪贾母生气了。 “不过,往后我是真不敢再熬夜了。”王宁接过绣屏递来的毛巾,边擦脸边说:“就画屏那丫头不要命的样子,我哪还敢?我写字是记不住时辰的,偏她性子又执拗,不肯先我一步歇息。” 绣屏笑眯眯的看着太太,直到太太擦完脸,她重新接过毛巾,这才道:“所以说我是个有福之人,能被太太救下,何其有幸?太太这样的主子,放眼望去别说京城,便是全国也找不出一个了。” 王宁倒也没谦虚几句,因为她很清楚,她这样的,只怕这个时代除了她就只有丈夫了。 “别提什么福不福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