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玉山月夜。 听着倒像是一幅画的名字。 待伙计呈上来,从外表看起来却只是一个描着金边云蝙纹路的妆奁匣子。 瞧着倒是平平无奇。 掌柜的含笑道:“姑娘不若打开瞧瞧。” 想来里头另有乾坤,虞秋烟半信半疑地开了宝盖。 乍一看匣中堆金砌玉,嵌玉镶珠的钗环首饰规整地堆叠在一块,且囊括了玉笄,发簪,步摇,凤钿,华胜…… 倒确实称得上“浮玉山”。 若只是将这些彩施玉饰的首饰精巧地堆起来倒也不足为奇,只是这匣中首饰中间竟隐有柔光流动,宛如投掷于月色下的宝物。 虞秋烟拨了拨匣,才发现妆奁匣底另有乾坤,中间竟嵌着一颗小巧的夜明珠。 明珠与首饰相得益彰,错金熠熠,青玉苍翠,流珠生辉。 虞秋烟便明白为何要称作“月夜”了。 倒不是首饰如何精巧,而是这整个匣子匠心独运,着实少见。 “倒是文雅。”虞秋烟叹道。 这一整套只怕就是富裕人家,拿来为新嫁娘添妆都不为过。若是叫章启买下,属实有些贵重了。 章启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,自然没错过方才那片刻的失神。 他点了点头,向掌柜的点头示了意。 虞秋烟及时收神拉回他,道:“不要买了,我不喜欢。” “姑娘,这可是我们店里镇店的,比先前那套头面都要精细得多,小的看店这么久,将它拿出来就没人不夸赞的。”伙计不满地嘀咕道,“我看你不是不喜欢,是嫌贵哩。” 赏云啐道:“从一开始,你就拿着我们小姐名头做生意,怎么如今我们小姐在你们店里却还要被你这伙计诸般刁难,掌柜的,我看你趁早将这伙计赶出去,狗眼看人低。” “赏云!”虞秋烟呵斥了一声。 赏云与这伙计几乎拌嘴了数个时辰,一直没讨着好,如今实在有些气不过,瘪着嘴收了声。 “你自己出去。日后不要坐在这看店了。”掌柜厉声呵斥道。 伙计:“我错了,掌柜,小的家中上有老下有小,且母亲久劳成疾,小的不能走啊。小的平日为了店里颇费苦心,只是今日心情不好实在气不过……” 掌柜:“闭嘴!你现在就出去。日后不必来了。” 伙计还要哭诉,虞秋烟扶了扶额说:“不必……” 章启也有些不耐,见虞秋烟兴致缺缺,伸手指使着那伙计取首饰,他几乎将柜面上的首饰点了个遍。 最后才指着伙计继续道:“全收起来,你,日后亲自送到虞府,每送一件就向虞府赔一句不是。” 这哪里是买首饰,分明是买一整个店的架势了。 虞秋烟及时拉了拉章启的衣袖,道:“不用了。” “无妨。你不用,也总要为你的丫鬟出出气。”章启道。 赏云气呼呼的在一旁憋着嗓子,恨不得替虞秋烟点头应下。 虞秋烟有些迷惑,她向来是不大理会这些传闻的,便是在府上也有不少传闻,但只要不传到跟前来,她便当作不知情。 毕竟悠悠众口,是最难管得住的。 章启手指着那名伙计,眸中墨色沉沉,继续道:“依本王看,这些首饰就让他一件一件地送去虞府,好好反省一下,也能让你的丫鬟出出气,总归是因为你才与人吵起来的。” 一个伙计而已,有好多种方法让人认错认罚,只是虞秋烟可能并不喜欢。 章启微微偏头,柔声道:“让他每日都去虞府认错。可好?” 虞秋烟几乎受到蛊惑一般,轻轻颔首。 面上又升起了两片红云。 那伙计见着章启直接亮出了身份,又看了看虞秋烟,才知自己有眼不识泰山,顿时傻了眼。 “王爷恕罪,王爷恕罪,是草民有眼不识泰山。”那伙计当即颤着身子跪了下去。 毕竟是皇家之人,一般人总带着几分天然的恐惧。 章启一言未发,望向虞秋烟。 那伙计立即道:“虞小姐恕罪,虞小姐恕罪,小的知道错了,是小的有眼无珠,日后绝不再拿着虞小姐名头做生意,还望虞小姐宽恕。” “为何拿着我的名头?”虞秋烟不解道。 “坊间皆传小姐国色天香,又甚少于人前露面,小的这才起了此意,还望虞小姐恕罪,小的知错了。再也不敢了。” “你记住所说的话日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