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会,我可是很喜欢鹤酱的。”津岛修治慢吞吞地将自己面前的棋子收拾好,剩下一颗把玩在手中,但又很快丢在桌上,他显然一副很愉悦的样子,“鹤酱这样说我真的会伤心的。” 津岛久鹤闻言,不置可否地点头,“原来如此,那倒是我误会了。” 她几乎要情不自禁地大笑,但很快压抑住了这种冲动,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。 看着津岛修治现在几乎有些得意洋洋的表情,津岛久鹤简直要产生怜爱了。 太傲慢了……津岛修治,他难道以为自己是全知全能的神明吗? 自以为是地抓住对方的破绽,揭开表面上的伪装,兴高采烈地宣告对方的软肋,想要打破平静,欣赏他人因为秘密被发现时露出愤怒和惶恐。 津岛修治确实很聪明,但显然还过于稚嫩了。 他难道不知道玩家是比任何人都傲慢的存在吗? 津岛修治与她冰冷的双眼对视,又露出了笑容,他起身走到津岛久鹤身边,然后单膝跪在地上,将津岛久鹤的手托起,只是动作很缓慢,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津岛久鹤的表情。 津岛久鹤平静地看着他的动作,没有说话。 她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,但因为自己也很期待接下来的戏剧,所以放任了事态的发展。 津岛修治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颈脖上,然后用欢快的语气说道:“如果鹤酱还是很生气的话,要不要杀了我呢?”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死在津岛久鹤的手下,他就开始情不自禁地开始颤抖。 ……这种感觉一定会很美好吧?不过窒息会不会太难看了些?用刀割开喉咙会更好吧? 鲜血慢慢流下,从一开始的温热,逐渐在空气中变得冰冷,最后凝固。 最好是溅在她的衣服上,留下无法洗去的痕迹。 他们是双生子,渴望杀死对方或被对方杀死,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? 毕竟人在遇到和自己极为相似的另一个个体时,要么对其极度痴迷,要么无法抑制地产生恐惧和厌恶。 这是源于生物本能的恶意。 津岛久鹤眼神逐渐开始蒙上阴云,浓稠的杀机和戾气在翻滚,如果有别人看到绝对会感到心惊,但在场的两人都没有察觉到异常。 津岛久鹤手指猛地收紧,她甚至能够感受到皮肤下面的血管在跳动,带着温度的手心和冰凉的脖颈相贴,力气在不断增大。 氧气一点点地被剥夺,视线变得模糊,连声音都开始远去,津岛修治就像是被关进了一个与真实世界完全不同的空间,思维的能力似乎都在流逝……连同生命一起。 他压抑着求生的本能,没有做出任何挣扎的举动,只是无比乖顺地等待着接下来的一切,简直与平时的他判若两人。 就在津岛修治以为自己会被杀死的时候,津岛久鹤猛然将他推开,无比嫌弃地甩了甩手,抽出了一张手帕,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手指和手心。 窒息的前一刻突然吸入氧气,津岛修治开始剧烈咳嗽,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,双眼湿润,好似要滴下泪来。 津岛久鹤看着他近乎狼狈的模样,非但没有感到丝毫愧疚,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取悦到了,开始哈哈大笑起来。 她笑得前仰后合,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。 等津岛久鹤笑够了,她才勉强恢复正常,但嘴角还是微微上扬,双眼也带着愉悦。 “我因为你的做法感到很生气……” “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?亲爱的治君?” 她噗嗤一乐,差点又开始大笑起来,“治君真的太有意思了……太有意思了,这可真叫我高兴。” 天哪……这个游戏终于让她提起些兴趣了,这种情况下,无论是杀掉自己的“哥哥”,还是放过他继续维持和睦的假面,都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吧? 津岛久鹤并没有称呼津岛修治为“修治”,或者有些戏谑叫他“亲爱的哥哥”,她似乎在这一瞬间剥去了素日里兄妹相亲的假象,完美无缺的伪装被她亲手撕碎。 津岛修治难得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,他定定地注视着津岛久鹤,甚至忘记了该如何反应,缺氧似乎让他连思维都一起被封印了片刻。 津岛久鹤露出了曾经从未有过的傲慢——或者说她一直是很傲慢的,如同神明般的居高临下、游离在世界之外,但并没有世俗所想象的神明般高洁不可直视,反而带着充满恶意的笑容。 就算是神明……恐怕也是邪神吧? 津岛修治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这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