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明微拆开信。
第一张信纸,只有两个大.大的字——想你。
一笔一划,力透纸背。
那深入骨髓的思念,霎那间跃然于纸上。
白明微面色依旧平静,只是那目光,却停留于信笺之上半响。
最后,她把那信笺仔仔细细地叠好,小心放回信封。
剩下的许多信笺,她看得明显比较快。
成碧问:“小姐,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吧?”
白明微摇头:“除了提及沈大人的情况外,并没有太特别的事情发生。”
成碧有些惊讶:“啊……要是他也特别提出沈大人的事情,那沈大人的处境岂非十分危险?小姐,是否干涉一下?”
白明微否定了这个提议:“我们这边最好不要对此有任何反应,否则更是帮有些人证实了沈大人不为百姓,而是为我们的恶意揣测。”
“一旦让今上拿到沈大人与我们有任何往来的证据,那么沈大人只会更危险,所以我们最好以不变应万变,免得给沈大人招致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成碧点点头:“小姐所言极是,奴婢疏忽了。”
白明微道:“你这是关心则乱。”
成碧递来一杯茶:“小姐,您喝些水,再慢慢看。”
白明微把看完的信笺放下,继续看剩余的信笺。
她说:“蒹葭姑娘出手了,给太子
找了一个大/麻烦,如今太子忙着自证清白,一时之间没办法把注意力集中在江北。”
成碧一脸疑惑:“小姐,这不是好事么?怎么您看起来似乎有些发愁呢?”
白明微解释:“太子之所以这么忙,与他当年请孟先生绘制江北水文图有关系。”
“这水文图一呈上去,就意味着孟先生会被扒出来,这对孟先生来说,是一个机会,但也伴随着危险。”
成碧问:“小姐打算怎么做?”
白明微默了片刻,当机立断:“目前先不必急着应对,待江北水患解决,主动权则就会掌握在我们手里。”
成碧点头:“小姐可要再拨些人手保护孟先生,奴婢担心……”
白明微摇头:“不必,人在精不在多,如今皇帝看得紧,他们未必敢立即动手杀人灭口,那样只会让皇帝更加疑心他们。”
成碧疑惑:“小姐的意思是,孟先生暂且是安全的?”
白明微颔首:“在皇帝疑心病最重时,暂且安全。所以我们需得抓紧时间,趁机解决江北水患。”
成碧郑重点头:“元五那边,可有什么动静?”
提及元五,白明微不由蹙了蹙眉头。
这个男人的心思并不难猜,但是行为却极为难预料。
他刚对九殿下动过手,虽然失败了。
但白明微总觉得
,他还会有其他的大招。
于是,白明微这般回道:“信上头没有多提及,只说会随时跟进,可见元五接下来的动作,他也不能下定义。”
成碧翻了个白眼:“干脆杀了这男人得了,搞出那么多幺蛾子。”
白明微淡声道:“如今这世道,最不缺的是死人。杀人如果可以解决问题,那么已经有很多人死了。”
成碧对元五很是厌恶:“难道就放任他这么蹦跶么?早晚得整出事情。”
白明微道:“元五虽然阴险狡诈,但比起自私狭隘、鼠目寸光的许多人来说,他的目光更为长远,眼界也更为开阔。”
“不论他如何不择手段,但你可以始终明确他的目的。这样一来,你就能对他所作所为心里有一个数。”
“倘若杀了他,那么还会有无数个他,其余类似他那些人,未必比他好对付。”
成碧叹息:“其实奴婢就是担心,毕竟您和他的婚约尚未解除,按照陛下的脾性,怕是不会轻易解除这门亲事。”
“最简单直接的方法,就是干脆杀了他,那样您也不必背着谁未婚妻的身份,心里觉得膈应。”
白明微笑道:“你个傻丫头,倘若今上执意要我嫁,人是死是活,有多大影响么?”
“釜底抽薪的解决方式是让今上收回成命,而非
杀了元五了事。毕竟,活着有活着的成亲方式,死了不也有冥婚?”
成碧撇撇嘴:“总之就是替您觉得膈应。”
白明微闻言,陷入沉默。
成碧只是她亲近之人,尚且觉得膈应,那么重渊呢?
重渊又为她忍受了多少?
思及此处,她生出了几分心疼与愧疚。
她把这份感情埋藏于心底深处,继续翻看信笺。
桩桩件件,都写得十分详细。
当真事无巨细,方方面面都有所顾及。
有重渊如此贴心安排,她的确没有任何后顾之忧。
随着手中未看的信笺越来越少,她的心也愈发踏实。
最后,还是一张只写着三个大字的信笺——很想你。
看到此处,她忍俊不禁,沉重的心情仿佛一扫而空:“真是个大傻子。”
放下信,她问成碧找来一根红绳。
她把红绳迅速打成一枚璎珞,而后装入信封。
她未写只言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