规矩。破坏了规矩,就该做做样子赔礼道歉,让大家好下台。 义银这次来,就是给天台宗递梯子,让觉恕上人好借坡下驴。 可偏偏这个觉悟尼姑真是不识抬举,摆出一副织田家先违规的无赖样,让大家都下不了台。 义银冷笑道。 “觉悟,这法号是不错,但这人就真的很没有觉悟。 你说织田军中打出日莲宗的佛旗,这是对天台宗的挑衅。那我入道信奉真言宗,坐在这里,是不是也在玷污这所天台宗的根本中堂? 觉恕上人,天台宗被尊为佛教宗派之首,但绝不是唯我独尊! 我看贵寺上下还没有达成共识,那我就先失陪了。 今天,我会在贵寺休息一夜,明日如果贵寺还没有一个统一明确的态度,我只能是遗憾得下山了。” 说完,义银就径直往外走去,不愿意再多待一刻。 觉恕上人见义银走得这么干脆,也是有些意外慌张。 她赶紧对一旁的某个高阶尼官使了个眼色,那人马上追了出去。 “津多殿请慢行,我来为您引路去客房静室。” 尼姑们诧异义银就这么果断走了,亦是起了骚动。来帮忙解围的斡旋者被气走,这比叡山下数万织田战兵该怎么解决? 觉恕上人扫了一眼面色煞白的觉悟,眯了眯眼睛。 此时,殿内忽然炸响一阵大笑,声音洪亮吓了所有人一大跳。 原来是武田信虎笑得前俯后仰,眼泪都溢出来了。她用衣袖擦了擦眼泪,站了起来。 “那我也先失陪了,还赶着下山去给北畠具教写信呢,拖不得。 哈哈,觉悟,觉什么悟,哈哈哈,狗p觉悟!” 武田信虎转身就走,她倒是想与斯波义银多多亲近,但又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泄露武田玲奈的身世,还是早些下山太平。 她当众讽刺天台宗众尼,也不怕有人会报复。 天台宗与武田家的关系很深,天海法师早就远赴甲斐国传道。 现如今武田信玄出家,还担着天台宗的尼正官一职,虽然只是天台宗拉拢武田家的手段,并没有实权,地位却甚是清贵。 以武田家领有三国的强势,武田信虎的少许不敬,天台宗众尼也只能是群体选择性耳鸣,啥都听不到。 随后,高冈景友跟着起身鞠躬,说道。 “那我也告辞了,将军还在二条城等我的回信呢。” 足利义昭递向斯波义银的橄榄枝被婉拒,高冈景友必须马上赶回去告知将军,至于天台宗内部的矛盾,她没兴趣掺合。 看着武家的人一个个离开,觉恕上人面沉似水,手中的念珠越拨越快。 闯祸的觉悟双手合十,低头不语,众尼交头接耳,嗡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嘈杂。 最终,觉恕上人猛地把手中念珠砸在地上,众尼为之一惊,一起看向这位涵养功夫深厚的座主。 “聒噪!” 产自天竺,用檀香紫檀制成的念珠价值不菲,被觉恕上人含恨一砸震碎串绳,散落一地。 一颗紫檀佛珠滚到觉悟膝下,映入她的眼帘。她无奈叹息一声,似乎已经明了自己的命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