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到各方尊重,立于不败之地。而真心为主谋划的蒲生贤秀却是灰头土脸,今天更是被六角义治逼问得狼狈不堪。 此时,进藤贤盛心中没有一丝得意,反而有种兔死狐悲之哀。 这六角家的人心已经散尽,主家不仁,家臣不义。少数的忠臣还要受到苛责,真是令人齿寒心凉。 六角义治不知道六角家臣团暗潮汹涌,家业已有分崩离析的危险,她还在追问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的蒲生贤秀。 蒲生贤秀被逼无奈,最后决定秉持忠心献策,她说道。 “殿下,三好家上洛弑君,这是洗不掉的污点。 我们此时应该远离三好家,不受牵连才对。如果和三好家联盟,反倒会做实我家参与大逆的罪名。 依我之见,不如派遣使节前往佐和山城,面见御台所。 御台所上洛为将军复仇,乃是大义之举。我等唯有顺势追随,不可阻挡义军,平白惹来灾厄。” 六角义治眯了眯眼睛,说道。 “照你的说法,我应该去联合织田家,浅井家? 织田家攻略北伊势夺走我的藩属,浅井家更是与我六角家不共戴天。去求她们?岂不是羊入虎口? 难道我还要双手奉上家业,请她们手下留情,予我几石土地留存家名?” 六角义治越说越气,最后几乎是指着蒲生贤秀责骂,就像是早已料定她吃里扒外一般。 蒲生贤秀苦笑不已,伏地叩首,她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。 因为女儿和连襟在斯波义银阵营,六角义治一开始就认定她不可靠。既然如此,又何必问她对策?这不是故意恶心人吗? 而她的献策,也确实是老成谋国之言。 三好家杀害足利将军,弑君大逆的罪名已经让她家顶风臭十里。所有武家都恨不得和三好家切割清楚,不要被她家连累。 六角义治倒好,竟然接待杀害足利义辉的三好三人众,想要与三好家联手对抗斯波义银。 蒲生贤秀真想掀开六角义治的脑壳看看,里面还有没有脑子在。 斯波义银上洛是大义所在,众望所归。他骁勇善战,当初缺兵少将,都能打得六角三好两家抱头鼠窜。 如今他大义在手,领有数万雌兵上洛,六角家还要和他为敌?六角家臣之中,谁敢与足利军神正面交锋? 蒲生贤秀叹了口气,还是想努力劝劝,说道。 “殿下,上洛的主持者是御台所,不是织田家,也不是浅井家。 织田信长与浅井长政可以举旗从义,我们一样也可以。 就算织田家与浅井家想趁机做些什么,我们只要严加防范,再请御台所主持公道即可。” 六角义治冷笑道。 “织田信长动员一百四十万石,浅井长政动员四十万石,她们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,就是为了帮御台所上洛? 她们是冲我六角家来的,上洛不过是她们的借口而已!这场上洛,就是一出假道伐虢的阴谋!” 蒲生贤秀苦笑道。 “御台所集结各家,动员超二百万石,战兵数万,我们是无法对抗他的。 既然如此,不如参与其中,成为上洛的一份子。即便有些损失,总比对抗的代价要少。 只要我家谨小慎微,以御台所的公正严明,一定会平衡好各方。 幕府一向以制衡之道,裁决天下武家纠纷。让浅井家,织田家做大,对幕府,对御台所没有好处。 只要我们响应檄文,真心御奉公,相信御台所一定会理解我们的难处。” 六角义治眉眼一掀,目露凶光,指着蒲生贤秀骂道。 “可算是说出了你的心里话! 你长他人志气,灭我家威风,是不是早就存了降伏的心思?反正你女儿就在御台所身边做事,不如找她为你先预留一个位置?” 蒲生贤秀低头不语,咬着牙忍受屈辱。她心思悲凉,明明是主君逼迫她献策,可她的苦口婆心却成了不忠不义的证据。 进藤贤盛实在看不过去,出列鞠躬说道。 “殿下,御台所英明神武,不是织田浅井两家可以操纵的。 我觉得蒲生大人说得有些道理,我们派人去佐和山城试探一下御台所的态度,也没有什么损失。” 见进藤贤盛出面缓和,六角义治深深吸了口气,说道。 “好吧,试试也无妨。 蒲生大人,既然这主意是你出的,那就请你去一次佐和山城,向御台所表达我的敬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