义银的确是后悔了,当初就不该把蓝衣众提拔到现在的地位,过度拔苗助长反而害了这些理想主义武家少女。
新一代取代旧一代的事还得慢慢来,先把蓝衣众从武协摘出来,别让那潭浑水把新一代的好苗子也都污染下海了。
三上桃菜,当初多俊俏一丫头,眼中满是理想的光,让义银都觉得心动。
可现在呢?她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,还要求白布覆面,死了都觉得没脸去地下再见鬼头悠亚,下场是惨得不能再惨。
说到底,是义银太心急,把心智还不成熟的年轻人拉到了太高的位置,导致她们不是和老人产生矛盾,就是被老人拖下水。
义银吸取了这次教训,准备把蓝衣众归为同心众下属。
蓝衣众的纲领,原本就借鉴了同心众的新兵训练制度,包括统一服饰,统一口号,统一思想,只认圣人一个领袖,几乎全都是翻版。
义银琢磨着,干脆把蓝衣众作为同心众的少女先锋队,后备青女团进行培养。
从此,蓝衣众可以不限于留学生,所有亲近斯波新思想的少女姬武士都可以申请加入蓝衣众集团。
同心众斯波遴选的来源也可以不限于各大学区,给予蓝衣众,斯波义士等亲近斯波的团体势力一点名额,进一步扩大斯波家影响力。
劝走了蓝衣众,义银对蒲生氏乡苦笑道。
“以后要麻烦你了,这些小丫头不懂事,还得交给你来教导。”
蒲生氏乡鞠躬道。
“臣下惶恐,本分而已。”
蓝衣众成为同心众的青训新血,这对蒲生氏乡有利无害,但压力的确不小。
原本就是同心众首席的蒲生氏乡,现在把控着同心秘书处,斯波遴选,如今再加上蓝衣众,可谓权势滔天。
年纪轻轻坐到她这个位置,非但没有意气风发的感觉,反而是诚惶诚恐,如履薄冰。
蒲生氏乡十岁跟随义银下关东,七八年间见识了多少人心险恶,政治阴损,聪慧如她,知道自己坐的位置就是个火山口。
说的好听,她是圣人第一亲信,最亲近的身边人。
说的难听,她是众矢之的,日日夜夜被人盯着计算。
要不是为了心爱的圣人,她才不愿意如此大包大揽,权力带来的未必都是好处,也有责任和义务,还有无穷无尽的黑锅。
义银与蒲生氏乡两人正说着话,井伊直政匆匆走了进来,对着圣人行礼。
义银摆摆手,问道。
“半泽直义交代了吗?”
井伊直政面露难色,吞吞吐吐说道。
“她说。。能够吓走四个大尼姑,全靠鬼头悠亚提供的证据。”
义银冷笑道。
“胡说八道!
鬼头悠亚本来就与武家义理促进会不和睦,又有三上桃菜盯着,哪来的确凿证据能够把四个大尼姑吓成惊弓之鸟,仓皇逃窜东海道?
这个半泽直义不老实呀,那些证据呢?从证据着手,总能看出一些端倪吧?”
井伊直政苦笑道。
“她说一时不慎,被四个大尼姑借机焚毁了。”
义银怒极反笑。
“好呀,所有的事全推到死人身上去了,鬼头悠亚死了,四个尼姑都死了,可以随便她半泽直义编排了是吧?
直政,你看你挑的好人选,当的好差事!”
井伊直政伏地叩首。
“臣下有罪,甘愿受罚!
是臣下御下不严,恳请圣人剥夺半泽直义的斯波编制,逐出斯波家,永不叙用。”
义银闷得几乎岔气,到了这个时候,井伊直政这个小傻瓜还在护着那个半泽直义。
这么大的罪过,只是剥夺斯波编制,逐出斯波家?这也太便宜那个混蛋了!
也不知道那个半泽直义到底有什么魅力,接触过她的人都对她感观非常好。
义银身边的由比滨结衣,岛胜猛,蒲生氏乡,井伊直政等人都非常赞赏她,连义银也上了当,被她诓骗御令下关东,闹到翻天覆地。
义银冷着脸,下令道。
“直政,既然她是你的臣下,你就去送送她吧。
我看你的面子,给她一份体面,我允许她切腹,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,再去看看她吧。”
井伊直政神色一黯,因为井伊直虎的告诫,她没有再次忤逆圣人,而是鞠躬说道。
“臣下恳请担当半泽直义的介错人。”
义银意外得看了眼井伊直政,没想到这小丫头就这么放弃了,总算是长大了一点,识得大意。
半泽直义不能留,否则义银就必须严查武家义理促进会的贪腐大案,甚至挑出关东近畿私下贪腐的经济往来。
这事挖深了,中下层看到了上层的肮脏,就没办法继续维稳了。
为今之计,最快平息事态的办法,只能让半泽直义去死。
四个大尼姑死了,鬼头悠亚死了,三上桃菜也死了,只要再死了半泽直义,关八州就能平稳下来。
中下层要的是账目上的钱粮不缺,她们不在乎什么贪腐,别拿自己的钱粮就行。
反正义银已许诺缺口自己补,中下层安心了,自然不会再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