鸣,颇有大家书院之风。 请来讲学的白禅予先生,其博学睿智更是九州闻名。 他从小就致力于收集在战乱中流失的古籍名册,并对修书一道颇有建树。至今五十余年,经过白先生的努力,先人的手录终于得以保存,白先生德高望重,认为不应该鞠躬独占这些古籍,于是主持修缮了了数座书院,以供天下人赏读。 白先生受邀来到漪月宫,同来的也有他置若瑰宝的古籍,这厢几个小厮正在抬书,白先生也在和人嘱托着什么。 白遇湖看到爹爹,走过来,“爹爹,可有需要儿子帮忙的吗?” 阿月和恂明也走过来,二人很有礼的问好,“白先生好。” 白先生摸着胡子,眼神和蔼,“阿月,阿明,几年不见,长高了,也挺拔了!” 俩少年都笑了,阿月插科打诨,“白先生,您怎么越活越精神?看看这身子骨,比树干都硬朗!” 阿月一张巧嘴特别会夸人,不管是美人还是老人都能夸得舌灿莲花天晕地旋。 白先生果然被他逗乐,拿着扇子指着他的嘴巴,“真是三寸不烂之舌,看来你这个小子从小谄媚的毛病没改,我倒要看看你功课长进了没有,这一年要是不拿出几个成绩,如何对得起你这张嘴?” 阿月脸一红低下头,“白先生,若是有欠缺的地方,还请您委婉告诉我爹。” “嗯,倒是知道你爹的厉害,想来这几年吃的板子不少。” 说笑着,白先生进入书舍,大家都规规矩矩坐到自己书案前,都是十七八九岁的年纪,脸上稚气未脱,成熟有余。 他打开名册点名,各个大家族的姓氏五花缭乱,念了几个名字,猛然看到一个姓氏,惊住了。 “丹植语?”他念出来这个名字。 “在。”轻缓的声音传过来,那是一个女孩,安静的坐在靠窗的角落,声音毫无波澜。 丹植一族,身怀异血,孕灵而生。懂万物之语,可以与万物心灵相通,可召唤百兽,有甚者可以操纵天象,引天雷,呼山洪,天塌地陷。 丹植一族人在与白灵人的大战中伤亡惨重,最后只剩下了老者妇孺,后者苟且存亡,却不幸被乾墟冠以“惑乱天道”的罪名灭族。 一直以来丹植族是敏感词汇,无人敢堂而皇之的说出这个姓氏,以至于十几年过去,丹植氏越来越不为人而知,那段残酷的灭族惨案慢慢消失在九州历史里。 白先生一直为丹植氏的悲剧而心寒遗憾,他一直认为丹植人已经不复存在,谁知在漪月宫竟然遇到了一个丹植氏女孩,而且成为他的学生。 这不可能是冒名,没有谁敢拿这个姓氏开玩笑。 丹植语看着白先生,眼神平淡,很快她将头转向窗外,毫无表情。 大家看看白先生,又看看丹植语,这个女孩似乎没有出奇的地方,为什么让白先生错愕成这样。 他们没有听说过丹植氏,又怎的懂白先生之痛。 白先生继续点名,点到王徽尧时,无人应答。 “我在这里!”突然一个声音传来,书舍门口出现一个明艳似晨辉的少女。 她匆匆跑来,青丝散落几根,映在玉腮上好似水仙花苞内的蕊,抬起胳膊擦一擦额头上的汗,宽大的襕衫滑下露出一段雪白纤腕,令人眼红心跳。 “先生,我来迟了。”王徽尧略带歉意的对白先生弯一弯腰,如瀑青丝也随之滑下。 她身段柔美,即使一个简单地弯腰,也能做到如此轻婉而娇媚。 “我家人也跟来了扬州,她总对我放心不下,临来时嘱咐了半天,亦因此耽误了,白先生莫要怪罪。” “不会怪罪,请落座吧。” “谢谢您!”王徽尧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,明媚如萤火的眼眸亮亮的,她慢慢走近阿月,竟然在阿月的旁边坐了下来。 阿月偷偷瞄一眼身边人,不错,正是心里想的那个样子,甚至更惊艳,单是看着这侧颜,就足以让人美好的想做梦了。 阿月轻咳一下,立刻端出一副清高的样子,他在纸上写下一句话,“美人如皓月,不知我等可否化为繁星,常伴汝左右?” 写罢,攥成团,丢到王徽尧书案上。 王徽尧不解的看了一眼阿月,阿月指着那纸团,比了一个“请打开”的手势。 她好看的眉头拧在一起,玉指舒展开那纸团,读完冷笑,执笔写了几个字,扔回去。 阿月赶紧打开,置若瑰宝一般,谁知道看到那行绣花小楷之后心里一凉。 “尔等乳臭未干小儿,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追逐明月?” 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