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br> 大运河失踪的人多,而作为烟花之地的画舫是这边嫌疑最大的目标,陆昭昭很能理解这个逻辑。但这么多天毫无线索,让她还是很想确认一下。 兰形迟疑片刻:“只是直觉……” 只是一种直觉,没有什么确定的依据。只是——还是那句话,他并不相信巧合。 当查到大运河花船时,刚进入幻境所见的幽兰巷一下就映入了他的脑海。花船,幽兰巷,与幽兰巷几乎一墙之隔的平江府衙……在他脑海中,依稀连成了不太明确的一条线。 但他不知该如何将它们明确地联系起来,更不知道该如何说服陆昭昭,一下竟沉默起来。而陆昭昭只是抬眼看着他,看了一会儿,莞尔笑了。 “好,那我们就继续查花船!” “……你不觉得我一意孤行吗?只是依靠直觉……” “有吗?在没什么线索的情况下选定一个侦查方向,我觉得这不叫一意孤行。” 女孩子歪了歪头:“而直觉……你知道吗,即使就是家门口的一棵树,每天路过,也还是会有很多人不知道它到底长什么样子。” 很多生活里司空见惯的熟悉的事物,你虽然看到了,却并不会在意,并不会记得,或者以为自己知道,回忆时却一片模糊;但若是某天它发生了什么改变,这改变不大的情况下,尽管人的记忆是模糊的,却依然会觉得“不太对劲”。 这是因为,人类的主观意识要处理更为重要的事情,而细枝末节则作为碎片被归入潜意识中,成为了某种“感觉”。明明恩爱的情侣,女方却某天“感觉”不对;明明正常地回了家,却觉得家里的“氛围”不太一样。 这当然有些是错觉,但也有些是确有其事:男友出轨、家中进人……人类的感官在主观意识之外更快一步地察觉到了细微的变化,它们于是变成一种“直觉”,一种“第六感”,传达到神经中枢。 “所以,既然也没有别的方向,不如就相信你的直觉。” 陆昭昭伸出手,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:“说不定,真能让我们有大发现呢!” 兰形哑然。陆昭昭总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道理……但不得不说,他由衷地感到一片安定。这真奇怪,但就像她所说…… 在她身边,他也不必觉得害怕吧。 “好,那就继续查。”他说:“依你所说,要查得更深……如今恰有这样一个机会,平江四年一度的花魁选拔就要来了,听说今年为此,平江会举办一场前所未有的盛会。” 每座青楼有自己的花魁娘子;而一座城池中,每隔数年便会评出最头等的花魁,冠以一城甚至一州第一花魁的名头,吸引更多来客……许多地方有这个习俗,平江也不例外。巧的是,这个时间并不久,就在半月之后。 “届时无论是幽兰巷的青楼,还是大运河的花船,所有倌人皆会聚到一起,这正是探查的好机会。”兰形道:“这几天我们就先回去做准备,也避一避免得提前引起注意,我也多看看芝芝,你负责另外四人,看看他们是否有遇到危险,若有便保护一二。” 陆昭昭点点头:“那就这么做!” 所以…… 陆昭昭扶了扶自己的帷帽,仰头看去。韩府的匾额鎏金镀银、颇为气派,不愧是首富之家。 “这位姑娘,不知……” 她回过神来,下意识地露出微笑,尽管隔着面纱并无法传递出去:“……劳烦通报一下贵府的四公子,就说……” “陆姑娘前来答谢公子数日前援助之恩了。” —————— “痛痛痛痛痛——” 韩继趴在床上:“你们上药能不能轻点儿啊?!” 小侍童倒也不怕他——他家公子待人宽厚,大家都晓得,况且这揉药,不下力气怎么能行?“您就稍微忍忍……若是不揉开,药油可就没用了。” “但是……” 韩继总觉得自己皮糙肉厚,不怕受伤挨打——直到跟父亲坦白要退婚,他怒得拎起棍子时,也这么觉得,甚至做好了被打断腿的准备。 哪想,他老爹拿起棍子,呼呼地就往屁股上来啊! 他都多大了,还要被打屁股,又不是犯了罪受刑打板子……多丢人啊!那天真是鸡飞狗跳……结果也没能保住屁股,如今只能惨兮兮趴在这里,忍受着尴尬被人涂药……天理何在啊! 真要说疼——韩继其实也没有太疼,只是真的很尴尬。伤成这样子,坐也不能坐,走也不能走,想出门就更别提了,两天就让他感觉自己要趴成扁扁一块。 但……也值得! 想起老爹最后无奈的:“你再好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