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,也毫无杀意。 敖海若心中隐约明悟—— 她在取死。 “……这又是何必。” 龙女禁不住叹息,想以灵力护住她的生机。但清秋却艰难地抬起手,制止了她。 “至……至少……” 她的声音太小了,即使以敖海若的耳力,也不得不凑近一些才能听清:“不能……不能得到……至少……死在你手里……也安心。” “……” 一时间,敖海若没有作声。她在想什么呢?也许想了很多,又或许,其实什么也没想。 对她而言,有一万种方式,可以救下这个女人的性命,但最终,她没有动。 ——因为清秋的眼神。 女祭司痴痴地望着她,眼眸里没有后悔,没有恐惧,只有痴恋、遗憾与满足。正如她所说,对于死在这里,她是安心的,这是她选择的归宿…… 而敖海若尊重她的意志。 “殿……殿下……” 微弱到几乎不能听闻的呼唤声中,敖海若慢慢握住了女人的手。她跪坐下来,将她抱进怀里。清秋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法用“幸福”之外的词汇描述的笑容,断断续续地呢喃: “请……记得……” “嗯。” “我的……我的……名字。” 她靠在她怀里,提出此生最后的请求: “请记得……我的名字。” “嗯,我记得。” 敖海若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,低声说: “严清秋。你叫严清秋。” 短短的三个字,念在嘴里,却仿佛有了别样的重量。敖海若感到一阵恍惚,仿佛在念出这个名字时,就穿越了无数的岁月,回到一百多年之前,那选美的海边舞台上。 【严清秋。真是个好名字。“一年好景君须记,恰是陌上清秋时”……】 那时的她曾这样调笑,而那美貌的少女,在一众选手中羞答答地低着头,眼波在她清澈明亮的双眸里流转,一点点凝结成情丝。 而敖海若只是笑起来,向她伸出手去: 【做我的龙妃如何?】 她不说话,但轻轻地点了点头,羞怯地握住她的手。 而此时,那张记忆中娇俏可爱的面孔,逐渐与面前女人的面容重叠。岁月的沧桑爬上她的眼角与眉梢,但逐渐涣散的双眸中,那如丝如缕的情意,始终未曾改变。 她不说话,只握住她的手,恰如百年之前;她慢慢地合上双眼,像坠入一个,不醒的美梦。 “……殿下啊。” 她在此生最爱之人的怀中安眠。 敖海若就那样抱着她,过了很久,很久,才发出了低低的一声长叹。 “……严清秋。” 这不是她第一个送走的龙妃,或许,也不是最后一个。但她念着这个名字,品味出丝丝缕缕的苦涩,渗透在舌根和心脉里,久久不曾散去。 一时寂静,无人言语。片刻后才有一个轻轻的脚步声,敖海若抬起头,玉怜香垂着眸。 短暂的对视后,敖海若最后一次摸了摸严清秋的头,将她慢慢放下,又冲玉怜香点了点头。 青年便轻声一叹,将手抬起,灵力涌动间,将女祭司的尸身缓缓冻结。 “她喜欢什么花?” “秋海棠。” 敖海若轻声道:“她最爱秋海棠。” “万点胭脂散绿丛,相思离恨两匆匆……” 玉怜香念着,手指轻弹,便有朵朵秋海棠盛开。寒冰拥抱花丛中的女人,在逐渐形成的冰棺里,她带着幸福的笑容,在冰雪与群花中安睡。 秦令雪微微耸了耸肩: “你们对叛徒也这么体贴?” 玉怜香只道: “人死债消。” 况且敖海若,恐怕也从未真正怪过她。 敖海若不作声,只将冰棺收入了芥子须弥。她已想好,她的安葬之处……她会满意的。 “龙……龙神……” 一片凝重气氛里,一个细弱的女孩声音怯怯响起。敖海若回过头去,余桃有些紧张,却还是鼓起勇气: “您、您的伤……医官,要叫医官才行……!” “……” 敖海若望着她,竟一时觉得恍惚。那张稚嫩的面孔,那双清澈的眼眸,那满溢的担忧与情意……冥冥之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