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拳!打醉拳!打着打着还要问自己的侍从,看不上他的是不是都没品! 沙刁、龙涛,自是连声附和,你一唱我一和地哄自家殿下开心。范湃倒是一直没吭声,幽深的眼眸注视着三人,片刻后仿佛下定了决心。 他道: “殿下自是英明神武,更是血脉不凡,为龙族正统。如今处境,实属不公。” “对吧!” 敖孟章醉醺醺地,义愤填膺:“我才没有那么差!我比她强多了!!” 却听范湃又道: “既如此,殿下何不取而代之?” 突然寂静。 短短一句话,却好似掀起惊涛骇浪。沙刁和龙涛惊骇之下,一时大气也不敢出;敖孟章举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,好险没把杯子摔下去。 一时,殿中竟一点声音也没有,一片死寂。 半晌,敖孟章才缓缓放下酒杯,漠然地看向范湃: “你是在……撺掇我,谋反吗?” 范湃不卑不亢,羽扇遮蔽了半面面孔:“只是为殿下抱不平罢了,自然还是殿下做主,一切唯殿下马首是瞻。不过……私以为这绝不能算谋反,只是——” 他幽幽道:“拨乱返正罢了。” 敖孟章不说话,定定地看着他。一息,两息……也不知过去了多久,他忽然大笑起来: “哈哈!好你个范湃,你说得对,你说得对啊!” “拨乱返正……” 少年咀嚼了几下这个词汇,恶狠狠道:“我青龙血脉,本就比应龙高贵,按北海妖族的规矩,我本就该是妖王!从前我年幼也罢,如今已长成,她却丝毫不肯放权给我,反倒处处挑剔,当着其他妖族的面把我一阵猛打!” 他恨道:“她既不把我当弟弟,我又何必把她当姐姐!她看我不爽……我也早看她不服了!只是——我虽是龙宫太子,却也没什么势力,如何与她抗衡呢?” “殿下不必忧虑。那……也不过是看起来风光,实则在我北海,对其不服者众;期望您这血脉高贵者登位的,更是数不胜数。” 范湃沉稳道:“殿下您若有此心,必是一呼百应,又有何惧?您若是信得过我,这联系各方势力起事之诸多事宜,不妨由我来办。” “你?” 敖孟章打量着他,似是有些犹疑,思考了半天:“……范湃,你忠于我对吧?” “在下自是绝对忠于殿下。” “也是,你当年怀才不遇,处处碰壁,可是只有我收下你,令你为近侍,虽职位不高,却也享尽荣华富贵,处处不曾亏待。” 敖孟章盯着他:“这些,你不会忘的吧?” 范湃躬身一拜:“殿下知遇之恩,在下没齿难忘。愿为殿下赴汤蹈火,再死不惜。” 少年又盯着他看,仿佛想将每一处微表情都收入眼中,衡量这其中究竟是真心还是谎言。过了片刻,他做出了判断,神情骤然一松,摆了摆手。 “那此事就交给你。”他说:“我被禁足,出不去龙宫,不过你们应当通行无忧。范湃,我信任你,务必把事情做得漂亮,给那母老虎一点颜色看看!” 他道:“我倒要让她瞧瞧,谁才有资格,当这北海的主人!” 敖孟章挥挥手,又倒上酒,自顾自地喝起来。范湃心头松一口气,拱手告辞: “既如此,在下就去筹备了。” “去吧去吧。” 眼见范湃人已离去,少年的表情才陡然一变,放下酒杯的同时,目光已无比清明,哪还有一丝狂傲与醉意? “嗤。”他嗤笑一声:“他是不是把我当傻瓜?” 造反?也真敢想!那一瞬间,他酒立马就给吓醒了,浑身冷汗——造母老虎的反,那不是疯了?! 真是老寿星上吊——嫌命长!敖孟章几乎立刻就想捂住范湃的嘴,好好问问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疯,自己作死别连累他!但—— 敖孟章同样了解范湃。 范湃虽然修为不高,可靠着他赐下的丹药,也扎扎实实给他当了百余年的谋士了。百余年不算个小数字,可以说,范湃、沙刁、龙涛三人,也勉强算是陪着敖孟章长大的,彼此之间的了解,自是不必言说。 所以敖孟章了解范湃。这个人有些老谋深算,没有一定把握绝不会轻易开口。就像平日里,他会先看着沙刁、龙涛卖蠢,心中有数后,再施施然提出建议;绝不肯做没有把握、平白给自己沾腥的事。 也因此,他既然此刻敢提出“造反”,绝非一时脑子抽风,而是必然有个详细的谋划与筹备;他